真是有夠呆。

後來，他在偶爾的閒暇時刻，會發點無關緊要的訊息，問她做什麼之類的沒營養的問題。

丁寧也老老實實回答。

然後便沒有然後。

他甚至都想不起，自己還曾和丁寧發過訊息，畢竟他的訊息太多，工作、私人都多，就算是他主動問了丁寧，丁寧回了，他也不見得會回第二句。

沒别的原因，訊息太多，回不過來。

丁寧於他來說是個無關緊要的人，還有更多要緊人等著他去回覆，丁寧算什麼？

再聊起來，就是丁寧主動了。

突然的主動讓段峰很是疑惑。

按照以往丁寧給他的印象，她不是個主動的人。

但她卻拉著他談天說地，一看就是在沒話找話，很像一個沒談過戀愛的女孩子，主動找自己喜歡的男生說話。

不花錢的曖昧，誰不享受？

段峰就當丁寧是聊友，她找話題，他做迴應。

她喋喋不休，他時不時給點讓她滿意的反應和回答，保準逗得她春心盪漾。

他太瞭解這些腦子裡滿是幻想和戀愛的女人了。

這種人，比許清漓那種，隻做不愛的人還要好拿捏。

原本聊著的時候，丁寧主要以敘述自己和家人比較多，看得出，她家庭挺幸福的。

後來丁寧聊著聊著，丁寧話鋒一轉，講了她小時候還有個哥哥的事。

再往下，就是她逐漸詢問他的生平經曆，以及她來東江後，如何去找福利院的院長打聽走失哥哥的事。

她說的，和他經曆的，完全能對上。

他當時的心，陡然一沉。

那種突然失而複得的感覺，帶給他的不是欣喜和感動，是厭惡和反感。

他當然知道，自己是怎麼丟的。

他至今還記得那商店門口擺著的年畫娃娃笑的有多可愛。

他還能感覺到，自己被人攔腰抱起後，那一瞬間超重的感覺。

而商店門內的男人，抽著煙，和店老闆談笑風生。

這一丟，是二十多年的艱苦又辛酸的生活。

兜兜轉轉，他還是成為了孤兒。

雖然他本來就是。

人生就是如此戲謔，或許天命如此，他不該反抗，不該怨誰。

命該如此還能怎麼辦？

他隻能靠自己。

所幸他還沒到餓死的地步，雖然捱過餓，但還能勉強維持生存。

然而僅僅這些是不夠的，他需要長大、需要翻身、需要本事。

同樣，他需要看人臉色、需要低眉順眼、需要忍氣吞聲。

足夠的心機和努力也讓他有足夠的運氣，遇到了福利院的院長。

福利院有要求，年滿十四歲就會被送去社會上工作。

他學習一直不錯，於是主動找院長，談借錢上學的事。

他保證，以後大學期間會打工還他錢，利息也會一起還。

那時候，他還十四歲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