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後君禦宸移動著身子依靠著床鋪坐著,腦中會閃現著他每次見到鳳蘼蕪的樣子,好像每次都不一樣。
他見過不少世家小姐,官家千金。她們或溫婉,或知書達理。但是沒有一個人如變現出的一樣,暗中她們要不然就是滿腹心機,要不然就是帶著假面示人。
但是想鳳蘼蕪那樣讓自己不明白的人,那還是第一個。
她上去是那麼的單純,又是那麼的活潑,像是一個調皮的孩子。
但是如果真的去深思,就會發現你所到的,都是她願意讓你到的,不願意讓你到的,都被她隱藏了起來。
他厭惡那些人隱藏,但是卻不厭惡她的。
在他如今這有限的二十年中,鳳蘼蕪無異於是一個與眾不同的存在了。因為他實在是不明白她,他自認心思深沉,也不穿她的心思。
似乎也不敢小了她,要不然就不知道會被自己陷入和何種境地了?
君禦宸陷入了自己的沉思中,文智也安靜的站在一邊沒有去打擾他。
打坐了一夜的鳳蘼蕪在晨曦微亮的時候睜開了眼睛,外面才微微亮,但是她已經聽到院子裡有動靜了。
她知道那是父母一大早起來做事情了,父親要去遠處挑水,母親要打掃院子,然後洗衣服,最後在準備一家人的早飯了。
農家的一天就是從晨光熹微開始的,隻是他們忙碌一天最後也未必可以讓一家人果腹。
鳳蘼蕪從床上下來,換了一身簡單樸素的衣裙,頭髮也隻是用一根髮簪挽起。
她在決定住進村子的時候,就做了不少上去不那麼打眼的衣裙,但是也沒有虧了自己。
衣裙也隻是款式簡單了一些,但是布料卻不會太差了。畢竟太差的布料她是穿不習慣了。
她活了兩世,都是真正的千金小姐了,從來都是不缺錢的主。
鳳蘼蕪換好衣服剛準備出去,就聽到院子裡再次傳來聲音。
“禾苗,等我打水回來,趁著做工的人還沒來,我去山上打些柴回來。我昨天去鎮子上買東西,聽人說鎮子上的趙員外過幾天要給母親過壽,想必是需要不少的柴,我想送去一些,多少可以賺些銀兩。”
這是父親的聲音。
“就是你之前說過的那個好心的趙員外?”
“嗯,就是他。這次是他娘六十六大壽,聽說是請了不少的人,席面做的很大,肯定需要不少的柴。”
“那是好事情,等我將洗好衣物和你一起去打柴。現在做早飯還早,我們一起去,可以多打一些回來。我們也要自己攢些錢,不能一直使用柳兒的。如今柳兒回來了,我們還要給她準備一些嫁妝。”
“你說的是,等後面的院子建好之後,你在家照顧幾個孩子,我去鎮子上有沒有工可以做?是要多攢些錢了,以後家中的花費要大一些了。”
女兒回來了,他要儘自己最大的能力讓她過好。
但是他一個大老粗除了一把子力氣,好像也沒有其他的辦事,這半個月家裡的吃穿用度都是柳兒帶回來的。
他是不用發愁生計的問題了,但是卻也不能一直都讓柳兒養著他們一家子吧?
而且他是一個父親,理應該他養家。
……
鳳蘼蕪聽著聲音慢慢的遠去,她才從屋內走出來。站在院子裡環顧著眼前的破落的院子,她回來之後好像是忽略了一件事情。
那就是如何改變家裡的情況,她不能一直都如現在一樣幫著他們,唯一的辦法就是給他們一個可以養家的辦法。
之前讓她忽略的計劃,她也該提升日程了。
鳳蘼蕪在院子裡站了片刻,就走出了院子也往山裡走去。她不是去山裡幫他們打柴,而是想去打獵。
打獵可比打柴賺的多了,還能改善一家人的生活。
但是在打獵之前鳳蘼蕪先去了半山腰的那個莊園裡,昨晚她沒有走門,今天也不打算走門。
日後為了不讓人發現她出入這裡給自己帶來麻煩,她都不打算走門了,反正已經在他們面前暴露了自己會功夫的事情。.o
鳳蘼蕪翻牆進去之後直奔昨晚的二樓而去,在文智他們沒發現的時候她再次的出現了他們的面前。
“誰?”
文智摸著自己腰間的長刀厲聲嗬斥道,因為他到一個人影過來了。
“是我,你這警覺性差了一些。我要是想要你的命,此時你已經死了。”
鳳蘼蕪一身緋色衣裙坐在昨晚的那張桌子前。
此時她面對著文智和那張床,唯一讓他她意外的是,床上的人已經醒了。
“追雲步?我如若沒錯,方小姐剛才使用的是輕功就是追雲步吧?方小姐認識邊境荒羽城的城主?”
追雲步那可是那位城主獨創的輕功,被成為大煜朝第一輕功,如今會追雲步的的人據他所知是寥寥無幾。
可是這位方小姐她竟然會,誰交給她的?都城的那個人顯然是不可能,那就隻能是邊境的那個人了。
可是什麼樣的人才能讓他傳授自己的成名絕技?這方小姐……不,應該說是藥醫蘼蕪她和荒羽城的城主有什麼關係?
這天下誰不知道那人可不單單隻是一城之主而已!
君禦宸目不轉睛的著鳳蘼蕪,想從她的臉上到什麼不尋常的地方。
“你說荒羽城的鳳城主嘛?我當然認識他了。這追雲步就是他傳授給我的,其實和你一樣也是一場交易而已,我為他兒子解毒,他把這追雲步作為報酬傳授給我。”
“我采藥經常是翻山越嶺的,這追雲步是在合適不過了。這麼多年你還是第一個認出我使用的是追雲步的人。”
追雲步是輕功,也是鼎鼎有名的輕功,但是認識的人可能不太多。
鳳蘼蕪大大方方的回答,順便也從桌子上捏了一塊點心放在口中。
她的義父就是荒羽城的城主,隻是荒羽城原本不叫荒羽城,也隻是大煜朝一個比較重要的邊境城鎮而已。
是義父去了之後才改做荒羽城的,經曆了五年的經營才繁華了起來。
因為義父就叫鳳煌羽,城取自義父名字的諧音。曾今鳳煌羽那是大煜朝人人知道的名字,如今這麼多年過去也被人逐漸的淡忘了。
隻是淡忘的這個名字的也隻是尋常百姓而已,都城的不少人不會忘記這個名字。他們之中有些人想起這個名字會帶著敬意,也會有人想起這個名字恨得牙癢癢。
“你是不是也認識荒羽城的城主,要不然你怎麼會認識追雲步,又中了和城主兒子那麼的相似?”
鳳蘼蕪這是在試探他,對於這人的身份她這半個月已經猜的十之八九了。就差他自己承認,或者是她自己眼見為實了。
“你們好像是被下了同一種毒,但是荒羽城的少城主那是胎裡帶毒,而你大約是十年前才中的毒?”
“十年前,我記得十年前都城發生了一件震驚朝野的事情,靜安侯夫婦帶著兒子去都城城外上香祈福,在回都城的途中被人截殺。被人發現的時候一家三口隻留下了一個奄奄一息的兒子。”
“你想說什麼?”
在鳳蘼蕪說話的時候,君禦宸的手下意識的握緊了被子,目光灼灼的著她問道。
“我想說什麼,你不是想到了嗎?算了,我也不故作神秘了。我猜你就是如今的靜安侯,先皇後的弟弟,就連當今的陛下都要稱呼你一聲舅舅的君禦宸?”
靜安侯是先皇後的母家,當今陛下的外祖家,也曾是大煜朝顯赫的家族。可惜如今的靜安侯府在老爺侯爺夫妻去世之後,隻剩下一個不良於行的小侯爺。
“你……”
文智在鳳蘼蕪說完最後一個字的時候,手中的長刀也架在了她的脖子上,但是鳳蘼蕪卻沒有絲毫的害怕。
“怎麼,難道隻是允許你們私下調查我的身份,就不允許我調查你們的身份了。而且這天下不良於行的貴公子,有誰能“貴”的過國舅爺。”
“你是什麼時候確定我就是靜安侯的?”
“就剛才呀,我不是說了嗎,我是猜你是靜安侯,但是我沒有證據確定你就是靜安侯。但是你們對於我的猜測不但沒反駁,而且還一副要滅口的樣子,那不就證實我的猜測了。”
鳳蘼蕪伸出一根手指,把架在自己脖頸處的長刀往一邊移了移。
“放心吧,我對你們沒有惡意?真的有惡意,要不然也不會和你們說這些了?我隻是你想知道侯爺可否知道自己是被誰下了毒?”
“我此毒很好奇,想著要是能弄傷一點過來研究一下也不錯。鳳城主不肯告訴我,如今不料我又遇到了,難免再次被勾起了好奇心。”
“方小姐有些事情還是不知道的好,我也是為你好。”
隻是此時君禦宸,還真的不知道該不該信任鳳蘼蕪說的話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畢竟你和鳳城主的身份,能給你們下毒的人想必也不是一般的人?難不成是坐在廟堂的那位?”
“方柳兒,慎言?此言要是被人傳言出去,沒人可以保的了你,就連荒羽城的城主都不行。”
君禦宸聞言,激動的連名帶姓的叫著,言語中充滿了警告的意味。
畢竟鳳蘼蕪這話有些大逆不道了。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你激動什麼,我也就是說說而已。你躺下吧,我先給你施針祛毒。”
“那麼珍貴的藥都給你吃了,不能浪費了。”
無儘的昏迷過後,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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