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偶爾也出去看看外面的雨水。
翠沁奉茶進來,小聲說:“王妃,可以喝了。”
藺雲婉眼睛裡有點疲倦,喝茶醒了醒神,就在休息處等了半個時辰。
然後出事了。
惜若出去看了一圈回來,臉色凝重:“王妃,他們……他們派了那個同知出去和青鷗書院的書生交涉,但是沒有談好。”
“同知大人就派了衙門和衛所的人出去,武力鎮壓那些書生。”
說到這裡,惜若都哆嗦了:“就怕有愣頭青硬闖……”
翠沁年紀小,也是嚇到了:“那、那豈不是要出人命。”
惜若就是怕這個。
不止她怕,誰都怕!但江潛衙門是絕對不會把那些人放進城的。
藺雲婉心裡一沉,肚子都有點抽痛。
她捂了捂肚子,皺眉說:“知府的膽子也太大了!”
一個同知是不敢做這種決定,隻是個背鍋的人。
惜若急步上前,蹲下來道:“王妃,您是不是肚子不舒服?再大也沒有您和王爺的孩子要緊,要不您還是先……”
“我沒事。”
藺雲婉說:“去拿筆墨紙硯,把你丈夫徐天佑也叫過來。”
王妃這樣吩咐,看來是什麼都想好了。
惜若猶豫了一下,還是重重點頭:“好。”
翠沁去找筆墨,惜若找了徐天佑過來。
藺雲婉提筆,寫了幾張紙的東西。
因為太黑了,翠沁一直在旁邊舉著油燈。藺雲婉也是寫的眼眶乾澀。
她一手行草,速速寫完了,從貼身的荷包裡拿出一枚金印,蓋在最後一張紙上。
藺雲婉和屏風外面的徐天佑道:“這上面蓋了王爺的私印,你看完了立刻拿到江潛知府面前,就說是王爺的意思。幫著知府一起按紙上寫的一件件落實下去。”
但齊令珩不在江潛,人人都知道。
藺雲婉也曉得瞞不過去,就交代徐天佑:“别的就不用多說,不聽令者,不論身份,全都羈押到府衙!”
徐天佑抱拳:“下官尊令。”
惜若拿了紙遞給丈夫。
徐天佑一看那密密麻麻的字,很難為情地說:“……王妃,下官不怎麼認識字。”
惜若看到丈夫笨拙的樣子,低聲道:“我念給你聽。”
藺雲婉在屏風那頭,看著他們夫妻倆交頭接耳,淡淡地笑了。
“王妃,下官都聽懂,也記住了。”
藺雲婉點頭:“你去吧。”
徐天佑把幾張紙都塞到懷裡,生怕打濕了。心裡想著,就算是軍戶,以後也還是要讀點書了。
王妃這種讀書人,果然是值得敬佩的。
還有他的妻,亦然。
知府也是一夜不敢睡的,他也怕丟烏紗帽,根本睡不著!
聽說江潛衛指揮使的嫡子要過來見他,不耐煩擺手:“區區一個莽夫,這時候過來添什麼亂!”
他的幕僚卻說:“大人,您最好還是見一見,說是帶了桓王爺的親筆信過來。”
“桓王?他不是去榆林那附近還沒有回來嗎?”
幕僚靠過去低聲道:“徐天佑娶了桓王妃的貼身丫鬟,無論如何,您最好還是見一見。”
知府才揮袖道:“那見吧!”
他有點不屑地說:“本官倒要看看,一個莽夫和一個婦道人家,到底想乾什麼。”
徐天佑進來了,三言兩句說清楚了他的來意。
他把紙拍在知府面前,道:“王爺的命令,都寫在這裡了。”
知府看了看,心裡很是震撼。
這才過了多長時間,怎麼想的出這般周全對策?
但他猜到是王妃的意思,不願意聽一個婦道人家的明明,臉色就很平靜:“王爺人都不在……”
徐天佑才不管那麼多。
他雖呆了些,但跟惜若是一樣的性格,抽出佩刀,冷臉道:“上面蓋了王爺的印,就是王爺的意思。違抗王爺命令者,當堂羈押!”
知府看著最後一張紙上的桓王印,和徐天佑的刀,心裡打鼓。
“既然是王爺的命令,下官……下官自當聽從……”
知府還是屈服了,不過沒有忘記為自己撇清關係:“下官之後做事,可都是聽王爺的吩咐。這張留了王爺私印的文書,我就留下了。”
徐天佑本來就沒有拿走的意思,他冷臉催促:“你快點帶我去辦事!多耽誤一刻,多一刻出人命的危險。”
知府起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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