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爭流臉色更難看了:“你們怎麼做事的?”
婆子生怕他一腳就踹過來了,緊張地說:“世子,慶少爺自己要、要來……老奴們攔不住
“攔不住也沒有長嘴嗎?!不知道回稟我和嚴媽媽?”
婆子說:“慶少爺說一會兒就出來,奴婢們見他半天不出來,正要去回稟夫人的……”
告訴藺雲婉?
真是嫌他麻煩不夠多!
陸爭流擰眉道:“滾開
婆子不敢攔,隻能小聲說:“世子,這、這畢竟是女眷住的院子
還是讓他進去了。
陸爭流臉色黑沉沉地進去,卻看到很靜好的一幅畫面。
慶哥兒在窗台下練字,葛寶兒也拿著筆跟著一起寫。
母子兩個,十分幸福的樣子。
“父親?”
慶哥兒放了筆,起來請安:“您怎麼來了?來看我和……表姑嗎?”他是不能公然叫葛寶兒“娘”的。
葛寶兒握著筆,抬頭看著他。
陸爭流抿了抿唇,和慶哥兒說:“你先出去
慶哥兒猶猶豫豫地看了葛寶兒一眼、
陸爭流冷臉吩咐五兒:“帶少爺出去
五兒慌慌張張地牽著慶哥兒就走了,她走得老遠,關上院門,可不敢偷聽主子們說話。
“我不是和你說了,暫時不要見慶哥兒嗎?”
陸爭流忍耐著脾氣問她。
葛寶兒收拾著慶哥兒寫過的宣紙,眉眼溫順地說:“我和他說了不要來,但是他求我說,就是過來練練字。他說别人有母親疼,他沒有母親疼,自己親孃在眼前見不到,也不敢喊,隻想在我身邊待一時半刻
“我是當孃的,你讓我怎麼狠得下心趕走他?”
她抬頭看著陸爭流,有些怒氣:“他隻是過來練字,不是過來幫我做什麼!”
陸爭流默然片刻。
“我不是在怪你。今天家裡親戚問起慶哥兒,他卻不在場
“讀書入仕,自己有本事是一方面,結交門當戶對的親戚朋友為以後鋪路,也很重要。我是他生父,寶兒,我不想自己的兒子錯失這些機會
葛寶兒一笑:“我知道的
她眼神看起來很單純:“阿正哥,你已經答應了我,等親戚一走就給我名分
“我一個人帶著慶哥兒在外面七年,這都熬過來了,難道我還等不了這一會兒嗎?”
“慶哥兒還小,我心疼他,才沒聽你的話,並不是想生事
“你要是真不想讓他見我,你現在就帶他走吧
陸爭流點點頭:“以後你們母子見面的機會多的是,不在這幾天轉身要走了。
“阿正哥
葛寶兒喊住他,笑容甜美地問:“你答應了,就不會食言,是嗎?”
陸爭流猶豫了。
“……是
說完就抱著慶哥兒走了。
慶哥兒怕得很,父親一向嚴肅,現在還冷著臉,他都不敢和父親說話了。
陸爭流看著兒子怯怯的眼神,想起葛寶兒說的話,也心疼兒子沒有母親疼。
藺雲婉確實偏疼陸長弓更多。
明明,懷裡的這個才是他的親生兒子。
“慶哥兒,爹不是要責罰你。但是你記住,以後對嫡母要恭敬,禮數不能少
慶哥兒緩了一會兒才點頭,說:“兒子知道了
又問他:“父親,那……我明天還可以去見娘嗎?我的筆墨還在娘那裡沒拿過來。我想拿回來,都是張先生為我選的東西,我怕張先生問起來,我不知道怎麼回答
陸爭流想了想,說:“明天去拿了就回來
慶哥兒頓時笑了:“謝謝父親
陸爭流也彎了彎唇角。
他想帶慶哥兒去見夏家人,但是聽說夏老夫人她們已經不在衛氏的院子了,就帶著慶哥兒去給陸老夫人請安。
陸老夫人見了陸爭流和慶哥兒,第一件事便是問嚴媽媽:“這幾日家裡還安寧吧?”
她身體不舒服,在屋子裡休息,今天都沒和夏家人敘話。
人在屋子裡,心裡最怕的卻是葛寶兒背地裡生事。
嚴媽媽看了陸爭流一眼,很快笑著回話說:“家裡好著呢。您好好休息,明兒宴客,可不好讓親戚們看到您氣色不好
陸老夫人點點頭,又咳嗽了幾聲。
嚴媽媽端了潤肺的湯過來。
陸爭流和慶哥兒在旁邊幫忙伺候著,都不敢提起葛寶兒的事,隻當是這幾日都沒理會葛寶兒。
人一多,就顯得熱熱鬨鬨的。
陸佳也來湊熱鬨來了:“祖母,這是在吃藥嗎?”心裡惦記著那位遠房表妹,她在侯府的十幾年,都沒聽說有什麼表妹,不知從哪兒竄出來的一個人物。
嚴媽媽說:“大姑奶奶,是湯。老夫人昨晚上開始就咳得很,不過吃了兩碗湯,已經好多了。還不到吃藥的份上
“那就好
陸佳坐下來,看著慶哥兒,單獨給了他另一份見面禮,口裡十分親熱地叫著:“我的好侄兒當自己兒子一般看似的。
陸老夫人開心得合不攏嘴,說:“改天把卓哥兒也叫來,和慶哥兒一起玩
陸佳說:“那個潑皮,等他老實了幾日再說
說著說著,先提起了藺雲婉,說她不夠疼慶哥兒。
“什麼意思?”
陸老夫人皺起了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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