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再沒發問了,他閉著眼,輕輕呼吸著。
葛寶兒有點著急:“殿下,妾身帶了幾個服侍的仆婦過來,也是曾經跟過我家主母的丫頭,殿下一問就知!”
太子看著齊令珩,像是在問他,要不要審下去?
齊令珩笑容玩味兒:“太子既然請都請來了,就都叫進來看看吧。”
太子吩咐葛寶兒:“帶人進來。”
嗓音十分的冷清。
葛寶兒就出去喚了四個丫鬟進來,一個是溪柳,另外三個是曾經在藺雲婉手底下做過事的丫頭。
她們進來的時候,都不敢抬頭的。
還是太子妃問:“你們認識桓王妃嗎?”
幾個丫鬟抬頭,溪柳最先驚掉下巴,這、這不就是她們家前奶奶嗎!
另三人也是嚇了一跳。
死人怎麼活過來了!
藺雲婉不動如山,十分坐得住。她淡淡看著她們,就像在看陌生人,真是一點都不認識了。
太子妃打量幾個丫鬟反應,就知道事情有蹊蹺。
她問她們:“認不認得?”
丫鬟們面面相覷。
葛寶兒一眼掃過去,有個丫鬟膽子小,已經低頭跪下了。
太子咳嗽了一聲,問這丫鬟:“是,或不是?”
他不常說話,但是一開口卻有些寒氣逼人。
丫鬟匍匐在太子腳下,看到那金線繡的靴子,掌心發涼。還有葛姨孃的許諾……
她隻是實話實說!她不說謊!
“是……太子殿下……是……”
太子掃了一眼其他幾個,也紛紛說是,隻有溪柳咬了咬唇,臉色蒼白地道:“奴婢不敢確定。”
太子淡淡笑問:“怎麼她們幾個都確認,你卻不敢認?”
溪柳也說的是實話:“模樣雖像,但桓王妃她……比我們前奶奶尊貴柔和。眼神不一樣。”
齊令珩自己沒覺得藺雲婉有什麼變化。
他側著臉,看了藺雲婉一眼,好像是比以前更溫柔了。
藺雲婉一手抱著齊載鈞,一手牽著丈夫,眉目溫婉。
葛寶兒低著頭,大膽地說:“太子殿下,眼神易變,聲音卻不好變,不如讓桓王妃說……”
太子看著齊令珩:“七弟,你看……”
齊令珩冷笑著,“你算什麼東西?”看著葛寶兒說的。
太子也不生氣,輕聲道:“弟妹不想說話,就不說。”
他又問葛寶兒:“就憑你府裡幾個丫頭,本宮如何知道你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
葛寶兒咬著嘴唇說:“汙衊王妃是死罪。妾身再膽大,怎麼敢……”
太子也不耐煩聽一個妾室說話,淡聲道:“要是廢話你就别說了。”
葛寶兒頓住,說:“我們家大爺,手裡有一物,可證明……”
“讓他進來。”
太子打斷了葛寶兒。
陸爭流必然是早早就等著了,太子妃傳了人去讓他進來。
他手裡拿著一幅畫,大步進來,跪在葛寶兒旁邊。
幾個丫鬟陸續退下,溪柳忍不住回頭,再看了藺雲婉一眼。
像,太像了。
“這是什麼?”
太子問陸爭流。
陸爭流揭開畫,說:“是亡妻畫像。”
“我甚思亡妻,在她死後自己學畫,畫了多幅她的畫像。太子一看便知,這是幾年前的畫的。”
“王妃今年才回京,若非兩人長的一模一樣,我絕畫不出這幅畫。”
藺雲婉手掌被人握緊了。
她微蹙眉,看了齊令珩一眼,隻見他臉色微沉,隱約在生氣。
藺雲婉也握了握齊令珩的手,讓他不必在意。
陸爭流的深情,比路邊的雜草都賤。
她從不放在眼裡。
齊令珩感覺到妻子的安撫,唇角輕勾,眼睛微垂,很蔑視那人。
得不到就要毀掉。
這種男人,過於卑劣!
實在是留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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