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為你會傷心一陣子消沉一陣子,沒想到這麼快就找到下家了。”即使我的脾氣不算差,此時也免不得酸她幾句。
任若盈臉色卻未變,“我總不能守著一個將死之人過一輩子吧,他已經沒有未來可言更不可能和我有什麼未來了。”
任若盈的現實讓我咂舌。
倒是蘇雨,顯得重情重義了許多,帶著蘇忘來過幾次。她沒有進秦坊的房間,隻讓我轉送一些禮品,其中有蘇忘的幾張照片。按照她的話來說,大人之間可以老死不相往來,孩子卻有被父親記住的權力。
秦坊對著那些照片看了許久許久,我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為了不刺激秦坊,我請求代炎彬不要再來醫院,他在沉默許久後答應了。那之後,我們幾乎沒有見面的機會,隻能透過簡訊聊上幾句,有時要知道他訊息甚至要透過媒體和雜誌。
蔣小漁偶爾會過來,給秦坊和我帶點補湯,也免不得感歎,“秦坊這病這麼拖下去無止無境,你真要和代總做牛郎織女了不成?人家牛郎織女至少一年還能見一次,你們這可是不知道幾時才能見面。”
我輕輕歎了一聲。
何嘗不思念代炎彬,也曾埋怨過秦坊的磨人,但人到了這個時候分外脆弱,耍點小脾氣也是允許的啊。至少我自己不能保證,若是我遇到了這樣的事不會變得如此自私。
還沒等到機會問代炎彬的事,秦坊就在屋裡到處尋我了。我急急進去,他臉上的焦急沒有退卻,“又去哪裡了?為什麼總讓我找不到。”
“我去給你取湯去了。”我陪著小心把湯放在桌上。他冷眼看著湯,“誰送來的?又是代炎彬嗎?”
“不是,是家裡的傭人。”
他的臉色這才好了一些。
我走過去給他盛了一碗,他低頭看著,不接,眼淚卻滴在了湯裡,“小朵,不要對我太好,否則我無法離開這個世界。”
“你個傻瓜,說的是什麼話!醫生說了,隻要好好配合治療,病很快就會好的。”
“我不想好,就想這樣。”他倔強地表示,“如果好了,你又要離開。”
我無言以對。
他堵氣般悶頭喝下,“說句好聽的話都不肯嗎?難不成你就真希望我這麼死去?也是啊,我死了,你就可以放心地和代炎彬在一起了。可是怎麼辦,餘朵,我就是不想這麼離開,我就想病著病一輩子,這樣你就能守我一輩子。”
“秦坊……”
“不要跟我講那些大道理可以嗎?”他把我想要出口的那些勸慰的話都堵了回去。放了碗,他走過來將我抱住,“餘朵,我不會比現在活得更好了,等待我的隻有一天一天接近死亡,頂多半年我就會離開這個世界的,到時候你要和代炎彬怎麼過都可以。”
他的話惹得我眼淚連連。
“不要這麼說,你的病一定會好的,一定會好的。”我想和代炎彬在一起,但也沒有辦法接受他的離去,尤其他說這些話的時候我感覺心都是絞著的。
秦坊好久才冷靜下來,卻抱著我不肯放,“不管好與不好,能跟你在一起我覺得很滿足,哪怕要走我也知足了。”
那次,他抱了我好久好久,我透過他的肩膀看到了敞開的門外,代炎彬正好立在那裡。他沒有進來,但眼裡有著明顯受傷的表情。想要安慰一個人,卻傷了另外一個人,那一刻,我再次被撕扯,難受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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