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
“然然!”
他帶著憤怒的聲音讓我不敢再隱瞞下去,把聽到的話說了出來。他在那頭沉默了許久,“然然,你在想什麼?以為自己就是被我撬開了棺材帶走的代炎彬的前妻嗎?代炎彬那麼愛自己的妻子,怎麼可能在她沒有死的情況下下葬,你真是太幼稚了!”
“我……”
他的憤怒讓我無所適從,手足無措,甚至開始後悔問他這麼蠢的問題。
“對不起。”
“你需要道歉的人不是我,而是你自己。難道萬醫生為你催眠的那些記憶,那些痛苦的事情,你都忘記了嗎?你竟然枉想著成為代炎彬的前妻,然然,你太讓我失望了。”
我被說得啞口無言,作聲不得,他憤怒地掛斷了電話。
事後,我也不斷地問自己,為什麼在意這件事。其實,我並沒有别的想法,隻是突兀地失去了記憶,沒有前塵沒有往事,彷彿從石頭裡蹦出來的,讓我覺得不安。所以我試著尋找自己的記憶,想清楚自己到底是誰,曾經做過什麼,擁有過什麼,失去過什麼。
我的世界裡隻有程楓,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我覺得害怕,無助,又迷惘。但,即使這樣,我也不該傷害他,更何況他還在養傷。
我連著去了兩天醫院,想要當面跟他講清楚,他卻依然不肯見我。我不知道他傷成了什麼樣子,到底有多麼見不得人。我無數次跟他說,我不在乎他變成了什麼樣,有多醜,隻要他還活著就好。
他卻固執得很。
我沒想到的是,一個星期後,我再次見到了代炎彬。他依然帶著一夥人走過來,雖然臉色還有些白,但狀態似乎不錯,至少沒有前幾次見到的那般蒼白。
韓陽隨在他身邊,在看到我時眉頭狠狠擰了一下,滿是鄙夷與憤怒,但到底沒有對我做什麼說什麼。一行人,進了貴賓室。
我隨了進去,像往常一樣把單子遞給代炎彬,一隻手橫過來,接過單子轉交給代炎彬。是韓陽。他現在對我充滿了戒備。
我咬咬唇,並不吭聲,低頭等著代炎彬點單。
等他點完單,我迅速退了出來,等著後廚把東西做出來順便去前台配酒。等我配好酒,看到韓陽站在不遠處,用戒備的目光看著我。我知道,我在他這兒已經沒有任何好感,索性也不作聲,端著盤子往裡走。
“你這個女人真是厚臉皮啊,做了那麼可恥的事竟然還敢呆在這裡!”他咬牙低語。我怔了一下,沒有迴應,進了房。
一一給位置上的每個人倒好酒,我捧著杯子回到了代炎彬身邊,示意他還有什麼吩咐。他沒有像往常那樣向我擺手讓我出去,反倒是抬頭,極其溫和地出聲,“你朋友的情況很好,我已經找了專家為他彙診,相信很快就能恢複了。”
那一刻,我手裡頭的杯子差點打掉,滿面毫無血色地瞪著他看。他卻率先垂下了頭。我全身冰冷地走出去,與韓陽撞在一起都不知道。韓陽低咒了一聲,到底沒有當著代炎彬的面讓我難堪。
我一路跑出去,一直跑到代炎彬看不到的地方才給程楓打電話。隻是,那頭一直無人接聽,我接著去打護工的,照樣沒有人接聽。
不好的預感襲來,我甚至無心去管貴賓包廂裡的人,攔一輛出租車直朝醫院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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