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宮裡陪陛下用過一些,不餓,不必叫人了。”
秦赫兀自脫了外衣鞋子,進了側間換完寢衣才出來。
這時沈鳶已下床,擰了一把熱帕子遞給他。
秦赫詫異看她一眼,默默接過,擦起臉來。
洗漱過後,吹了明燈,夫妻兩人便上床準備就寢,氣氛一時有些尷尬。
沈鳶輕咳了一聲:“世子這趟差事辦得可還順利?”
她想著自己既然決定要和秦赫好好相處,主動一點應該不會錯。
秦赫長眉微挑,原來她是這般想法。
怪不得突然變得如此賢惠,之前她待自己可是愛搭不理。
“中間出了一些岔子,不過妨礙不大,總算不負聖恩。”
沈鳶頓時明白,這差事是妥了,心裡也不由替他感到高興。
如今他們夫妻一體,秦赫好了,她自然也能受益。
“淮南那邊的災情如何了?”
秦赫聲音頓了頓,語氣有些沉重,“不太好,田地被淹十之七八,百姓流離失所。眼下寒冬將至,更是雪上加霜。”
沈鳶聽得眼皮發酸,她自己就是一場天災的倖存者,最見不得這種場面。
“世子,我想捐些錢物幫助那些災民,這事要如何辦才好?”
當初若無國家和社會救助,她根本就上不了學,更别提日後考上一流學府,有了體面的工作與收入。
所以後來有能力之餘,但凡國家有個天災人難,她都會量力捐贈,儘心回饋。
秦赫心中一震,看向沈鳶的眼神帶了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沈鳶以為自己說錯了話,疑惑道:“此事可有不妥?”
“並無,甚好。你想如何捐贈?若信得過,我可以找人代你全權辦理此事。”
“那真是太好了,我就是愁物資在路上的運送問題呢。”
沈鳶雙目一亮,激動道:“我想拿出五千兩,屆時全換成米糧、冬衣和藥材,送往淮南,災民此時最需要的應該就是這些了。”
秦赫面露讚賞,“你思慮地十分周全,我定不會叫人浪費你這番善心的。”
據他所知,沈鳶帶來的嫁妝中,壓箱底的銀票也不過一萬兩,她卻能毫不痛惜地拿出一半來做善事,可見十分誠心。
從她的神情語氣中,秦赫也能感覺到,沈鳶做此事並無任何私心,全然隻是出於對災民的悲憫與同情。
他再一次對這個女人刮目相看。
沈鳶並不知道秦赫的心理變化,得了對方承諾幫忙,她心裡的一塊石頭也落了地,打了個哈欠,便有些昏昏欲睡了。
見狀,秦赫柔聲道:“睡吧,很晚了,有什麼話明日再說不遲。”
“嗯,那世子你也早點安歇,最近你定然十分辛苦,更需要好好休息。”
說罷,沈鳶利落翻了個身,背對著秦赫睡了。
秦赫有一種自己被用完就丟的感覺,盯著沈鳶纖細的背影暗暗咬牙。
果然這個女人就是誇不得!
一夜無話。
翌日天未明,秦赫便帶著沈鳶交給他的五千兩銀票上朝去了。
尚在睡夢中的沈鳶並不清楚,有一個超大的驚喜正在等著她。
傳旨的公公是在未初來到秦府的,當時沈鳶正在明瀾院的後園子打理她那幾株牡丹花,聽說有聖旨是給自己的,整個人都傻掉了。
等她稀裡糊塗地接過聖旨,才不敢相信,自己居然真的被封了五品誥命宜人。
事情的起因聖旨裡也說得很清楚,陛下誇她“品性高潔,仁心仁德,並感念她為淮南百姓的一片拳拳之心,特此嘉賞。”
五千兩銀子,換了一個五品宜人,做夢都不敢如此想象。
至於聖旨上寫的捐銀一萬兩,沈鳶猜測應是秦赫私下又貼補了五千兩,用她的名義一併捐了。
她當然不會傻到以為自己能得到這份嘉獎,靠的是她這份微末的功勞。
除了她是第一個向朝廷主動捐獻的命婦之外,肯定還沾了秦赫不少的光。
如果不是他差事辦得漂亮,擢升了五品官,自己也不可能被封五品誥命。
這個時代所謂的夫榮妻貴,在此刻被體現得淋漓儘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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