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柳雲湘已兩鬢斑白,無力追查當年的事,隻能當一個傳言聽。
謝子安這些話,並非沒有用,而是給了她很大的信心,如若真有一千人逃走了,而戰場上又沒有看到弟弟的屍體,那間接的說明她弟弟可能還活著。
“隻要沒看到我弟弟的屍體,我便信他還活著,畢竟謝子安時隔三年還回來了,我弟弟那麼聰明,一定也能活下來。還有,我覺得北征的案子一定還有其他內幕,比如消失的那些糧草去哪兒了,你們可以繼續往下查查。”
但她時間不多了,等不到查清真相的一天。
“送我回府吧。”
將柳雲湘送回去後,嚴暮返回詔獄,直接抓起謝子安的手腕,在上面劃了一刀,而後將他手吊起來,下面接著水盆。
血一滴一滴往下掉,掉進水裡,發出響聲。
每一聲都擊在謝子安心上,讓他慌的全身發抖,精神處在崩潰邊緣。
“你說你們迷路了,又怎麼會掉進北金預先設好的埋伏裡?”
“這……”
“誰帶的路?”
“我身邊一位副將。”
“把他畫出來。”
“他隻是臨時調到我身邊的,我不記得他樣子了。”
嚴暮讓他看看已經被鮮血染紅的水盆,“你時間不多了。”
第二日,柳雲湘來到侍郎府門前。
謹煙看著大門緊閉的侍郎府,先歎了口氣,而後去敲門。
守門小廝看是謹煙,又探頭看了一眼外面的柳雲湘,讓他們稍等,而後不久徐管家來了。
“姑娘,夫人她身體不舒服……”
“所以我這個當女兒的過來看看她。”
徐管家歎了口氣,“夫人不想看到您,您是知道的。”
“我有雲珩的訊息。”
一聽這話,徐管家愣了愣,忙道:“姑娘快快進府。”
上一世,母親早早就去世了,乃是為弟弟傷心過度。她不孝,能做的就是將那一點關於弟弟的訊息告訴父母親。
來到東院,徐管家先進屋稟報,不過很快就出來了,“姑娘,夫人讓您進去。”
柳雲湘是一個人進去的,進了裡屋,但見母親靠坐在羅漢床上,臉色憔悴,顯然還在病中。她眼眸顫動,巴巴的看著她,嘴巴張合著,卻又不敢開口問。
柳雲湘坐過去,握住母親的手,“我認識一位大夫,醫術非常了得,我請她來給您診治診治,可好?”
柳夫人搖頭,“你弟弟……”
柳雲湘歎了口氣,讓母親别急,而後慢慢道:“我後來又問了謝子安,他說弟弟沒有跟他一起去運糧,而他在北金燒屍前,曾回到戰場上,隻看到了謝家大爺的屍體,沒有看到老侯爺和雲珩的屍體。”
“這……這是什麼意思?”
“我鋪子裡去北邊販皮貨的夥計,他們在那邊聽到一個傳言,說是當年北征軍並沒有死絕,而是有一小隊人進了北邊沙漠。”
柳夫人猛地抓緊柳雲湘的手,“你說你弟弟……他沒有死……而是……”
柳雲湘衝柳夫人噓了一聲,“娘,北征的案子查了又查,牽扯甚廣,咱們自己知道就行,别往外說,不然隻怕害了弟弟他們。”
“可……可這也不能說明你弟弟就還活著。”
“弟弟聰明,功夫還好,我想别人能活下來,他定也能。”
但其實,弟弟是死是活,她真說不準,但母親聽到這些,心裡存著希望,便不會太傷心。
“娘,隻要弟弟還活著,不管是十年二十年還是更久,他一定會回來的,您要等著他。”
柳夫人聽到這話,像是一顆乾涸的樹苗灌進了水分,立即就支棱起來,“我等,我一定等到他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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