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一聲暴喝,李紅花被一個壯碩的中年人拽了回去。
“這麼大個人了還瞎胡鬨,回去看我不收拾你!”漢子虎目圓瞪,破具威懾力。
泄了氣的人兒敢怒不敢言,沐蘇蘇平靜的眸子閃過一抹遺憾,轉而看向來人。
記憶裡見過一面,多樂村的村長,李虎。
正想先發製人的沐蘇蘇右腳一僵,垂眸所及,不到膝蓋高的小孩正抱著她的大腿不放,仰頭一雙明亮的大眼睛怯生生地看著她。
“孃親我害怕。”軟糯的聲音委屈的緊。
沐蘇蘇壓抑著不適感,這麼弱的孩子感覺一不小心就會被傷到,抬起的手僵硬地放在小孩柔軟雜亂的髮絲上。
這是傻子的撿的孩子,江小度。
“小度别哭,不怕。”清冽的聲音帶著安撫。
小孩子被這場鬨劇嚇壞了,縮在她身後,身子都在顫,好在沒有哭鬨。
孤兒寡母的互相依偎,讓一旁圍觀的臉上都有些燒。
畢竟小姑娘嫁給傻子已經夠慘了,傻子還逃婚了,好不容易找了隻大公雞頂著,還有人屢次鬨事,他們這些人非但沒上前幫忙還在看熱鬨,這會卻是心虛了。
“行了,都散了。”村長聞聲而來,清了清嗓子遣散人。
蕭家一窮二白,婚禮也隻是做做形式,嫁衣都是借的,酒席更是沒錢辦置,此時來的人誠心祝賀的沒幾個,多數都是聽聞傻子娶了個美貌姑娘,過來瞧熱鬨的。
“還不快回家去。”村長朝李紅花嗬斥道。
“本是賓客相宜的和美之事變成這般場面,蕭老太醒來得知,該何等心寒,村長向來公正,可要為我們討個公道。”沐蘇蘇目光坦然。
連道歉都沒有就想走?她隻是沒人撐腰,人可還好好站著。
“確實,李大丫這可是砸了人家婚宴,可囂張了。”有人跟著鳴不平。
被戴了高帽子村長在眾目睽睽下自是不好包庇了,臉上面色不佳。
“蕭家娘子,今兒這事是我教女無法,來日我定然登門,親自跟蕭老太道歉賠禮。”說完李虎便摁著李紅花,怒容儘顯,“看你乾的缺德事,還不趕緊道歉。”
李紅花不甘不願地道完歉,捂著臉哭著就要跑。
這歉意夠敷衍的,不過這會不好再發作,來日方長,有何懼。
“慢著,把地拖乾淨再走。”沐蘇蘇聲音沒有起伏,李紅花卻是顫著身子不敢反抗。
“應該的。”村長附和一聲,也沒給李紅花好臉色。
一場鬨劇就這麼落地,沐蘇蘇最終還是留下來了,一來人生地不熟不知道去哪,二來蕭老太與她有恩。
賣原身的這二兩銀子本是蕭老太的藥錢,那天蕭老太病發被抬著去鎮裡找大夫,剛好撞上了,比起被賣入煙花場地,嫁給傻子或許能活得長久一點。
沒了藥錢,最近蕭老太病情更重了,經常昏睡,這期待許久的婚宴都沒能參加。
“孃親,我餓了。”
沐蘇蘇回頭,小孩抱著膝蓋縮成一團,無辜地看著她。
五歲的小孩瘦得皮包骨似的,滿臉蠟色病態。
小孩還在眼巴巴地看著,屋裡頭還有個昏睡的蕭老太,外頭還有個不知歸家的傻子,沐蘇蘇又是一聲長歎。
“小度乖,先去洗手,我去做飯。”沐蘇蘇神色緩和。
到了廚房沐蘇蘇有些呆滯,灶台上空空如也,破了一角的米缸裡隻有一把黃不溜秋的糙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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