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唐賀強塞的案子,後續章程他也安排了不少後門。
張宇恒往公安廳帶了句話,當天下午陸恩熙就在拘留所見到了被告。
也許是固有的刻板印象,也許是社會輿論的倒向,眼前的男人,怎麼看都符合“壞人”的設定。
圓頭圓腦袋,身高一米七二左右,也許實際要高一些,但體型太胖壓個頭,圓領的單層衛衣,露出的手背和手腕處,延伸著花花綠綠的紋身。
男人看到她,咧嘴冷笑,露出常年抽菸熏黃的牙齒。
陸恩熙心想,唐賀哪兒來的勇氣給他做無罪辯護?他的尊容放在法庭,整個陪審團都得砸雞蛋。
穩住心思,陸恩熙拿出紙筆和卷宗,“牛大慶,從今天開始,我是你的辯護律師,案件的經過你必須詳細沒有任何隱瞞的告訴我,想不起來的可以不說,但不能編,你說的每一句話都會作為辯護根據,咱們應對的檢察院那些人,不是路邊老大爺。”
朱大慶滴溜溜轉眼球,“我找的是唐賀唐律師,他怎麼叫個娘們來?糊弄鬼呢?”
張宇恒一巴掌打桌子上,“吼什麼?還想不想出去?”
還好他結束後庭審後跟著過來,說實話他現在就想撂挑子走人,唐賀腦子進水了吧?給陸恩熙整這麼個燙手又粘牙的活兒。
陸恩熙放下筆,雙手交織搭桌上,“留在號子裡過晚年,還是好好配合出去自由做人,你自己選,再者你可以換律師。”
實話說,陸恩熙還沒獨立接過刑事案件,沒多少底氣,何況一方已經死亡,多項證據指向被告,無罪辯護無異於登天。
牛大慶哼了哼,“我特孃的花兩百萬,不是找個祖奶奶訓孫子。”
兩百萬??
陸恩熙看向張宇恒,後者則是笑笑。
唐賀本事不小,一個案子的訴訟費兩百萬,所以......他在間接的給她送錢?
可是,萬一辯護失敗呢?萬一眼前這位真是凶手呢?
陸恩熙道,“唐律師是我們副主任,如果案件的難度真到了我無法勝任的程度,我會說服他親手接,同時唐副主任把案子交給我,說明在他眼裡我有這個資質。”
張宇恒黑著臉道,“小瞧女人?告你的不就是女人?我跟你明說吧,和女人鬥心眼兒,還必須是女人!咱們這位陸律師,勝訴率百分之百。”
陸恩熙不語。
勝訴率高,因為她打得少啊。
牛大慶身在牢獄,又被兩人聯合遊說,有些心動,“行吧,唐律師要是敢坑我,我饒不了他!”
還說狠話呢?乾脆留在這裡别出去了。
“那天晚上十點多,我下樓買菸,穿的比較隨意,大褲衩,人字拖。誰知道小區的便利店關門了,我煙癮大扛不住,就去外面菸酒超市,經過一個衚衕聽見有人尖叫,我好奇啊,跟上去看......後來我捱了一棍子,醒過來的時候,手裡多了一把刀,旁邊還躺著滿身是血的女人,我啥也不知道,我不是凶手。”
公安廳提交的證據裡,凶器上隻有他的指紋,案發現場也隻有他的腳印,他又那副形象,確實很難排除嫌疑。
陸恩熙問,“你出門時,有人看見嗎?誰能替你作證?”
男人用戴著鐐銬的手撓頭,冷眼瞥過去,“我一個人住,總不能讓家裡耗子作證吧?”
張宇恒又敲一下桌子,“生死攸關的事兒,嚴肅點。”
做好記錄,陸恩熙又問,“暈倒前,你看到凶手的大致影像了嗎?比如身高,體型,性别。”
牛大慶仔細想想,最後無奈搖頭,“衚衕沒有路燈,黑漆漆的,我啥都沒來得及看啊。”
陸恩熙又問了幾個問題,然後交代牛大慶在裡面等訊息,開庭的時候按她的提醒說話,别發火,别嚷嚷。
“還有,讓你家裡人送兩件板正的衣服換上。”
形象在法官和陪審團那裡很重要,或許可以博取好感。
走出拘留所,陸恩熙琢磨一會兒,“學長,他不是凶手。”
張宇恒道,“這小子看上去的確不是好東西,但他說的話如果屬實,確實不是凶手,而是個受害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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