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作從前,蘇意眠現在已經慌著向他解釋了。
她抬眸,從包裡抽出一封信件:“這是我給何安嘉的道歉信,想跟政委申請上報公開,這樣顯得更有誠意,剛說你就來了。”
錯愕從陸瑾戰眼裡一閃而過。
不等他再張嘴,蘇意眠溫聲問:“這信你可以幫我轉交嗎?”
陸瑾戰沒接,一副為難的模樣。
“算了,還是我親手去交吧。”蘇意眠把信收回包裡。
經過他往外走,語氣是毫無波瀾的溫柔:“我還要上課,先走了。”
“你放心,應下來的事我一定做到。”
絕不會拖泥帶水,等時間一到,她就離開。
學校下午的課早早結束。
蘇意眠準備去通訊部找何安嘉,卻被門衛叫住。
“蘇老師,你家裡給你來信了。”
蘇意眠愣了下,趕忙接過。
上輩子父母不滿她隨軍遠嫁給陸瑾戰,跟她斷了聯絡,鬨得很僵。
雙方不通訊件,她更是兩年沒回家探望。
拆開信,滿紙的妥協言辭讓蘇意眠紅了眼角。
眠眠,常市今年下了雪,南湖公園你最喜歡的梅花開了,帶陸瑾戰回來賞梅可好?盼歸。】
蘇意眠心裡的愧疚達到極點。
信件按在胸口,眼淚簌簌溢位眼角。
她心想,爸媽,再給我兩週,兩週後我就回來,再也不離開你們。
夜色悄然。
陸瑾戰回來時,蘇意眠剛將客房的床鋪好。
身影未近,熟悉的梔子花香先鑽進蘇意眠鼻腔。
“今天是你排卵期,我先去洗澡,你上床等我。”
撂下一句不輕不淡的話,陸瑾戰折身去了浴室。
陸瑾戰是計劃型行動派,哪怕生孩子也做好嚴格計劃,當任務一樣執行。
從前她沒覺得不妥無條件配合。
可做那種事沒有愛,跟交易有什麼區别?
臥室裡,陸瑾戰沒在床上找到蘇意眠的人影,還發現她被子也不見了。
衝到客房時,蘇意眠已經在單人床上睡下。
“你怎麼睡這兒?”
蘇意眠背對著他,繼續醞釀睡意:“從今晚開始,我們分房睡。”
她要提前享受一個人睡的狀態。
陸瑾戰眸子一凝,聲音陡然變冷。
“你是想用這種方式跟我冷戰嗎?”
“我讓你道歉是為了你好,再說是你自己答應的……”
蘇意眠緩緩睜開眼睛,牆上兩人的結婚照映進視線。
看著照片裡陸瑾戰不展笑顏的冷臉,眸中的暖光漸漸褪色。
蘇意眠輾轉翻身,打斷了陸瑾戰:“我沒鬨。”
沒有陸瑾戰睡在身邊的晚上,蘇意眠睡了個舒服的覺。
主臥裡的陸瑾戰,卻因蘇意眠那句“和你睡覺,不舒服”輾轉未能成眠。
今天又開始下雪了,白茫茫的一片。
學生們的課程也到了尾期,蘇意眠交了辭職信。
校長詫異挽留:“小蘇老師,是非辭職不可嗎?”
“今年評職稱你又是優秀教師,孩子們都非常喜歡你,你就這麼辭職,可惜啊。”
蘇意眠再三感謝,依然堅持。
孩子們會有新的老師來教,但她的父母隻有她一個,無人能替。
剛出校門,陸瑾戰的吉普車卻停在門口。
見到自己,他飛速下車,將身上的軍大衣披到自己身上。
“怎麼不多穿點兒,當心又著涼了。”
蘇意眠看著他,不適應他的溫柔。
“你來做什麼?”
陸瑾戰擁著她邊走邊說:“到年關了,幾個探親的戰友來見我,知道我結婚吵著要見你,特意來接你過去。”
“你們男人聚會,我一個女人去做什麼。”
蘇意眠低著頭,把腳下的雪踩得咯吱咯吱。
上輩子他從沒有帶她見過戰友。
哪怕她曾主動提起,得到的也是一句:“你一個女人,去男人的聚會湊什麼熱鬨。”
她本不是愛湊熱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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