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櫻猛地從床上坐起來,就好似被人狠狠踹了一腳一般,滿頭大汗,呼吸急促。
她呆坐了幾息,懵逼了片刻。
抬眸環視四周景象,卻發現自己躺在一張寬大的填漆架子床上。
重重青色錦繡帷帳將整張床遮掩得密不透風,難怪悶得她渾身出汗。
她動了動身子,感到身下傳來一抹陌生的疼痛,登時揪著眉心,疼得臉頰發紅。
她張了張唇,想叫什麼人來著,可一張口,卻腦子一陣空白,根本不知道自己該叫誰。
“這是哪兒?”
她抬手捂著腦袋,使勁兒晃了晃頭,隻覺腦子裡好似籠罩著一團迷霧,混亂又恍惚,還有些刺疼。
“等等……”
“我為何會在這兒?”
“還有……為什麼……會這麼疼啊。”
她咬了咬唇,羞澀的掀開被子,發現那疼來自於雙腿間,便愈發奇怪了,她這是……她不會清白沒了罷?
想到這兒,顧櫻小臉一白,冷汗刷的一下都下來了。
“胭脂!”
胭脂的名字脫口而出,她猛地想起一個人來,腦子裡的記憶就似被打開了一道機關,突然清晰了許多。
原來,她是東平伯府二房的女兒,父親是驃騎大將軍顧伯清,在她很小的時候便去戍衛邊疆。
所以從小到大,她隻與一個名叫胭脂的小丫頭相依為命。
祖母不疼她,可大房的大姐姐顧嘉卻很喜歡跟她玩耍,時常送她好吃的好穿的,還會給她送一些漂亮的金銀首飾。
漸漸的,她便全心全意的依賴起大姐姐來,直到後來,她發現自己幼年時救過的一個小哥哥長大成人,科舉高中了榜眼,出現在春宴中,生得溫文儒雅,一襲青衣,俊逸非常,便打定了心思要嫁給他為妻。
什麼勞什子永安侯府的小侯爺,她才不要嫁。
孃親說過,身為女子,要嫁就要嫁自己喜歡的人。
她喜歡那公子,便想嫁給他。
想到這些,顧櫻臉頰微燙,剛伸出手打起帷簾,便見房門從外打開,一個小丫鬟從門口小心翼翼的走了進來。
她以為是胭脂,近前了卻發現並不是。
“你是誰?”
那丫頭梳著整齊的丫髻,穿著桃紅色短襖和一條藕荷色長裙,垂著頭,態度很是恭謹,“奴婢叫海棠,之前一直在夥房燒柴,後來胭脂生了病被送回伯府,奴婢才被調用到姑娘身邊來的,姑娘忘了麼?”
顧櫻看著這寬闊的閨房,以及滿屋子奢華的擺設,忍不住咋舌。
妝台首飾匣子都是紫檀木的,櫃子都是黃梨木的。
博古架上擺放的瓷瓶看起來個個價值不菲。
她在東平伯府一向不受寵,閨房裡怎麼會擺放這麼多奢侈物件兒。
顧櫻轉了轉眼珠子,任憑海棠說再多,也實在想不起她身邊有這樣一個丫鬟,隻是覺得這丫頭的確眼熟,便也暫時相信她的說辭。
“胭脂生病了麼?”
海棠道,“是啊,姑娘落了水,胭脂為了救姑娘也一併跳了水來著。”
顧櫻懵懵的問,“那,這是哪兒,我為何會在此處?”
海棠抬起機靈的眸子,笑道,“姑娘莫不是前些日子將腦子摔壞了?這兒是隱香别院,是江公子在桃花鎮的住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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