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濃鬱的草藥味兒在藥方內瀰漫開來,不太好聞,又苦又臭。
她捂住唇,乾嘔了一聲,有些想吐。
趙長渡第一時間注意到她,見她臉色有些不太好,面露擔憂的攬住她的肩,扶她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阿櫻,你要是不舒服要不要先回去休息?”
顧櫻搖搖頭,“我沒事兒。對了,阿渡,我能看看大夫們的手劄和藥方子麼?”
“自然能。”趙長渡隨口喚來諸葛先生,“順便勞煩諸葛先生替我家夫人把把脈,看看夫人腹中孩子情況如何。”
諸葛先生放下手裡的活計笑盈盈的走到顧櫻身前來。
旁邊便是一張大桌子,上面堆著各式各樣筆跡的手劄。
顧櫻將手腕兒伸出來。
趙長渡掀開衣襬坐在她身側,眉目淺淡,卻格外小心緊張的看著她的肚子。
諸葛大夫認真摸了摸她的脈搏,沒錯過世子臉上的關心和謹慎,笑道,“世子爺放心,夫人腹中的孩子好得很,這婦人懷孕其實也不必太過小心翼翼,夫人身子底子好,又常吃補藥養著,胎氣一坐穩,便可以如尋常一般,不必避諱太多,粗生粗養的孩子才皮實咧。”
顧櫻溫柔的摸了摸肚子,“多謝諸葛大夫。”
趙長渡抿了抿薄唇,他怎可能不緊張。
這孩子是他和阿櫻的血脈。
不看到孩子平安落地,他一日也無法安心。
顧櫻抬眸看向彆扭的男人,看到他對孩子的關心,心窩一暖,“阿渡,你别緊張,念寶一定能平安降生,我們也一定能安全從越陽活著出去。”
男人很彆扭,不承認,“我沒有很緊張。”
“好好好,阿渡自然不會緊張的,我們阿渡可是百戰百勝的邊關大將,自然能護著我和念寶周全。”
在這樣緊繃壓抑的環境裡,大夫們都聽到了顧櫻溫柔的聲音,紛紛露出了笑意。
長久以來,領著他們抗擊瘟疫的世子爺臉上幾乎很少有表情波動,他矜貴,清冷,冷酷,威嚴。
喜怒不形於色,冷冰冰的像一尊沒有感情的神。
唯有今日世子夫人的到來,他們才從這位禁慾冷酷的男人身上看到一絲人間煙火氣。
尤其是他看向顧櫻時的眼神,寵溺疼惜,帶著屬於人的溫度,看著更親人了些。
因為面對顧櫻時,諸葛大夫笑得越發慈愛,“夫人可是懂一些醫術?若夫人想看手劄可以找老夫要,有什麼想問的,亦可以問老夫,世子爺統籌整個越陽需要忙碌的事情太多,關於治療藥物的問題也許還沒有老夫精通。”
顧櫻謙虛道,“諸葛先生過譽了,我也隻是隨便看過一些醫書,並不是很精通醫術。”
“哈哈哈,夫人謙虛了。”諸葛大夫將手邊最近整理出來的病情手劄拿出來遞到顧櫻眼前,“夫人想看的話,可以直接看這些,這些是我們整理出來的最新的記錄。”
顧櫻“嗯”了一聲,接過來,就著視窗照進來的微光一頁一頁的看下去。
時間一點一點流逝,她認真專注的翻看著大夫們的手記。
複又對照已經用過的所有藥方,以及用藥之後病人們的身體反應。
藥房內響起大夫們的對話聲,顧櫻卻渾然不覺,一心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
“世子,夫人是何時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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