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櫻緊提的心臟,又稍微鬆了幾分,眼含熱望的看著他,“所以,你有法子的對麼?”
“我……”葉灼疆欲言又止,眉眼間黑霧颯颯,“我曾學過一種偏門兒……你要不要試一試?”
“什麼偏門?”
“一種快速解毒的法子,以人血換毒血……”
顧櫻聞言,周身僵冷,臉上登時血色全無,“何意?”
葉灼疆不敢看顧櫻的眸,認真道,“字面意思,用人命換人命,這個法子並不常用……我也隻是在畜生身上試過……也不知對人到底有沒有效果……但我們現在也沒有别的路子,這種偏門終歸是個法子……反正趙世子已經這樣了,死馬當活馬醫罷了,而且,趙世子的毒也撐不了幾日……我們還是早做打算為好。”
顧櫻卻道,“換血的法子,對人的血有沒有要求?是特定人的,還是什麼人的都可以?”
葉灼疆道,“最好是與趙世子能相融的,我曾做過試驗……不相融的血液一旦換血,後果更嚴重。”
顧櫻心中一滯,一時不說話了,原本挺直的脊背漸漸彎了下去。
她的血與世子最是契合……能救世子的,最好的法子,就是她。
窗外夜色濃黑如墨,沉得沒有邊際,透不出一絲光亮,廊下掛著數盞燈籠,在連綿的秋雨裡氤氳著淡黃色的光暈。
像濃霧一般,讓人難以呼吸。
葉灼疆心疼道,“阿櫻,你别這樣……”
顧櫻淚眼朦朧的望瞭望世子的俊臉,總算知道為何江隱明明能直接一刀殺了世子,卻為何要給世子留一線生機了。
他作壁上觀,擺出這麼一副棋局,為的就是要看她在世子和孩子中做選擇。
顧櫻怒極反笑,眸中淚水更甚。
上輩子,他便厭惡她腹中這個孩子,才一個多月,便迫不及待讓人喂她喝了墮胎藥。
這輩子,仍舊是這個孩子。
他卻用另一種法子來殘忍的殺他!
江隱啊江隱,他根本沒有心,他就是個禽獸!
她都已經選擇從他身邊逃開了,他為何還是不放過她和孩子!
顧櫻渾身顫抖,手指用力嵌進掌心裡,有鮮血從手中溢位來,她卻渾然不覺。
葉灼疆語重心長道,“阿櫻,這件事,我們還有三天可以做決定……三天後,無論如何,我們也該試一試……不然,趙世子就真的沒命了。”
離開之前,他拍了拍顧櫻的肩頭,語氣深重,“阿櫻,我希望你和孩子好好活著……”
顧櫻身形沒動,僵冷的坐在床前,淚水再次模糊了眼睛。
……
一層秋雨一層涼,長風閣內外冷寂。
所有伺候的丫鬟仆婦沒有一個人敢高聲說話,時不時響起一兩道腳步聲,也隻是銀蘭端著漆紅的錦盤往顧櫻房內送膳食的。
雨聲滴滴答答的落在窗外假山石上,一夜風亂,芭蕉殘破。
顧櫻守在世子床前,一夜沒睡。
醫書都翻遍了,還是沒有解毒的良方。
唯一的辦法就是疆疆的偏門。
她實在沒有胃口,什麼也吃不下去。
一大早,葉灼疆便讓府中所有人到長風閣試血。
汴京這麼多人,能與世子血液相融的人一定不少,可這麼多人……她要試到什麼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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