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這雨來得不是時候,大雪和地震剛過,連綿不絕的雨又讓越陽陷入另一個壓抑煩躁的極端。
寧姒穿了件粉白的披風,簡單梳了個髮髻,去了一趟大伯母院兒裡探望。
聽說大伯母的風寒越來越嚴重,雖是用了藥,每日間也昏昏沉沉的,隻能躺在床上睡著,下人們都擔心是染上了瘟疫,都害怕得不敢靠近,隻有幾個多年伺候的老嬤嬤守在院裡。
大伯和堂兄都在外面與世子一起忙碌,幾乎沒空回來。
寧姒六神無主,後來是請顧櫻前去看了才放心。
“阿姒,苦了你了。”
“沒事的,伯母,您放心,阿櫻說您這就是感染了風寒,多注意休息,喝藥就能好。”
躺在床上的人臉色泛著病態的潮紅,咳了一會兒,臉上倒恢複了些神采,“也不知你伯父和爺爺回來沒有。”
寧姒安慰道,“還沒呢,伯母您就别太憂心了,伯父和爺爺都跟世子爺在一塊兒,不會有事的,清江别苑有嶽陽城最好的大夫,瘟疫的事兒,過幾日就會過去了。”
“我就是擔心他們在外面危險,咳咳。”
寧姒急忙將大伯母扶住,又喂她喝了一杯熱水,“伯母若是擔心,阿姒回頭遣人去問問訊息。”
“嗯。”
寧姒陪坐了一會兒,歎了口氣,偌大一個寧府,如今也隻有靠她先撐起來。
寧家的家務事,顧櫻不會插手,隻偶爾會給她提提意見。
寧姒年紀不大,也未曾打理過後宅,每日悉心請教顧櫻,竟發現,顧櫻小小年紀,竟是個管理中饋,算賬盤點的老手。
寧姒虛心請教,這幾日竟然將寧家上下打理得妥妥噹噹的,好歹沒出什麼亂子。
從大伯母院兒裡回來,寧姒瞧見顧櫻還在燈下慢讀,她脫了披風,褪了鞋襪,也湊上去,“阿櫻,這是什麼書,我怎麼沒看過?”
身邊傳來一陣暖香,顧櫻嘴角微揚,笑道,“是關於越陽的,這上面寫,在一百年前,越陽也出現過一次史無前例的大旱災,當時餓死了無數人,老百姓們易子而食,草根樹皮都被扒光了,整個越陽差點兒被覆滅,後來,朝廷派來的欽差帶來的賑災銀和糧草卻在路上不翼而飛,老百姓們絕望之際,出現了一位神仙道人。”
寧姒好奇的眨眨眼,盤腿往顧櫻身側一坐,“哦?還有這種傳說?我自小在這兒長大,卻是沒聽過這種言論。”
顧櫻將老舊的書攤在兩人中央,昏黃的燭光下,女子側臉沉靜溫婉,玉白的手指在燈影中泛著瑩白的光澤,“這兒寫,那神仙道人給越陽百姓指了一條明路,說是禍滅九陰,福生十方。要渡過這場難關,必須以九陰九陽之血祭奠後土娘娘,才能讓災荒過去。”
寧姒疑惑道,“九陰九陽之血?”
“對。”顧櫻若有所思道,“所謂九陰九陽,便指的是陰年陰月陰陰日時出生之女子,九陽指的是陽年陽月陽日陽時出生的男子。這兩人之血必須一同流入祭台,才能生效。當年,他們為了度過災年,祭出了九名女子和九名男子,這種法子,以人命來換人命……實在太過殘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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