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她不敢多說。
顧櫻睜著眼緩和了一會兒,感覺自己多心了。
她撐著身子從床上坐起,銀蘭貼心的將枕頭墊高,讓她好舒舒服服的靠著,“夫人昨晚受涼了?奴婢剛剛摸夫人的額頭,好像有些發熱。”
顧櫻軟軟的靠在枕上,捏了捏眉心,也不知是不是因為昨晚為了等世子回來睡覺,一直保持著側睡姿勢的緣故,今日有些腰疼,“有麼?我隻是感覺有點兒頭疼。”
銀蘭手腳很麻利,從熱水盆裡絞乾了帕子服侍顧櫻擦臉,一面道,“夫人這頭疼的毛病怎麼又犯了?”
“嗯。”
“這毛病也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奴婢進伯府的時候夫人還不會頭疼。”
銀蘭這麼一說,顧櫻才意識到有些奇怪,她凝眸思索了一會兒,“好像是從世子中毒之後,我便開始時不時會頭疼。”
銀蘭沉思道,“好像還真是,看了大夫也說不出緣由,真是奇怪。”
顧櫻閉了閉眼,腦子裡彷彿被刀絞一般,撕扯得難受,想說句話,又開始乾嘔。
銀蘭急忙替她撫了撫後背,“夫人覺得怎麼樣?要不要奴婢告訴世子爺,找個大夫來看看?”
顧櫻吐了一會兒,什麼也沒吐出來,“孕吐罷了,我習慣了,頭疼的毛病待回了越陽城之後,再找諸葛大夫來看就好。”
銀蘭點點頭,“諸葛大夫在越陽城還算有名,醫術不錯。”
顧櫻垂下長睫,安安靜靜的,“沈如許呢?”
銀蘭將早飯擺在桌上,扶著顧櫻下床,笑道,“世子做主,將她許配給了劉昌,現下已經放了出來。世子派人將劉家人送到别的城鎮安家落戶,沈如許今日便要動身,與他們一道離開。”
顧櫻拿起一個饅頭咬了一口,對世子這個安排倒也滿意。
雖然她的本意是想將沈如許以謀殺罪名關入大牢,但世子的法子,一針見血,更狠更絕情,也更能讓沈如許下半輩子都不痛快。
說什麼心狠手辣,世子比她狠多了。
她作為他的妻子,嫁雞隨雞,嫁狗隨狗,狠點兒又怎麼了?
做人就是要取悅自己,膈應别人。
想到這兒,她怒吃了一碗米飯,兩個饅頭,撐得肚子圓鼓鼓的,靠在椅子上直打嗝兒。
銀蘭看得掩唇而笑,“夫人,奴婢去看看懷大人。”
顧櫻笑著擺擺手,“去吧去吧。”
……
自從沈如許走後,營地裡太平了許多。
又過了十日左右,仙林鎮的事兒終於忙完,世子一行人準備返回越陽城。
一大早,顧櫻還在睡夢中便被人從被窩裡抱了出來。
外頭在下雨,冷風一吹,她打了個哆嗦,往男人懷裡深處縮去。
“冷麼?”
“唔。”撒嬌般的語氣,軟糯嬌嫩,格外動人。
男人心裡一疼,將披風脫下來,把她裹得嚴嚴實實。
聞到那人身上熟悉的沉水香,顧櫻也沒醒,隻軟趴趴的將手環在他脖子上,任由他抱著她上了馬車。
因她有了身子的緣故,馬車裡墊著厚厚的軟墊。
一路走得很慢。
足足走了三日,才回到越陽。
到了城中,顧櫻在世子懷裡醒來,三日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兩人在這馬車裡朝夕相處,相互依偎,話卻說得不多。
有一道無形的隔閡,似橫在了他們中間。
看不見,摸不著,卻活生生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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