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負責捆殷姑孃的兩個小兵也被處以了極刑,屍首就掛在轅門外。
其他跟隨張默唯命是從欺負了殷姑孃的眾人,都被嚴懲了一番。
寧長安狼狽的騎馬回來,跪在世子爺帳外,一夜沒起。
再然後,大家又看見世子爺深深看寧大人一眼,重新進了大帳,再沒有出來。
沈姑娘也在世子的大帳之中。
大家紛紛猜測起殷姑孃的身份,原以為沈姑娘才是世子爺的心頭肉,如今瞧著,怎麼那外來的殷姑娘卻那麼不一般?
先不說殷姑娘容貌是一等一的好,便說世子爺幾乎從不讓人進他的大帳。
可那晚,世子爺連夜冒雨趕回來,居然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兒把殷姑娘抱進了大帳裡。
可見,殷姑娘絕不是普通女子。
……
外面猜測紛紛,大帳內,一身血腥氣的趙長渡卻心急如焚。
黑眸跌入深淵一般,沉釅猶如黑夜。
他長身玉立,負手站在沈如許身後,整個人猶如一個沒有感情的冰雕。
可沈如許依舊能清楚的感覺出男人周身散發出來的寒意和怒火。
她絲毫不懷疑,如果她救不回這個孩子,這個男人一定會將她和張默碎屍萬段。
她渾身是汗,聚精會神的半跪在榻前,大帳裡安靜得針落可聞。
一日一夜後,沈如許才擦了擦頭上的汗水,扯開嘴角笑道,“世子爺,顧姑孃的病情終於穩住了……”
算起來,趙長渡已有三日三夜沒睡,如今聽到這訊息,目光恍惚了一瞬。
他大步走到榻邊,視線落在顧櫻仍舊泛白的小臉上,冰冷化作春意,柔和下來,“人什麼時候會醒。”
沈如許道,“她太勞累了,估計還要睡上一會兒。”
趙長渡頓了頓,澀然開口,“孩子呢?”
沈如許垂下長睫,“孩子還在。”
趙長渡默然鬆了一口氣,在榻旁坐下來,眸光濃黑如墨,緊緊凝在顧櫻的臉上,大手顫了顫,想摸摸她,一時竟有些手足無措。
他乾巴巴的將大手收回來,“出去吧。”
“是……”
沈如許緊繃了兩夜,這時才感覺出渾身發涼,她沒忍住,咳了一聲……祈求這個男人能多看她一眼。
隻是,她失望了。
那個人眼裡隻有躺在榻上的女子,根本不會看她。
她失望的垂下眼睫,拖起沉重的身子,一步步往外走去。
銀蘭一直守在外面,見她出來,譏誚的看著她,“沈姑娘好手段。”
沈如許心口一刺,生怕這話被帳中男人聽見,忙拉著銀蘭往外走了走,“銀蘭姑娘,我聽不懂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銀蘭掙開她的手,譏誚的翹起嘴角,“那日在破廟之中,是我家夫人救了你一命,當時夫人腹中已有身孕,拚著孩子的命還與那些流民搏鬥,事後,夫人請沈姑娘診治,沈姑娘卻沒有看出我家夫人有身孕?”
見沈如許出神,銀蘭冷冷的嘲笑道,“還是說,沈姑娘早就看了出來,隻是故意不告訴我們?”
沈如許臉色微變,辯駁道,“我沒有!我那日是真沒看出來,我本就不是主修婦科,她日子尚淺,孩子也沒坐穩,我看不出來也屬正常。”
銀蘭笑了一聲,根本不信她的胡言亂語,若是放在以前,她可能還會覺得也許是沈如許看錯了脈象。
直到她和夫人來到這兒,聽到災民們的那些議論。
她才知道,這個女人有野心,喜歡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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