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喜歡。”趙長渡眉頭緊皺,隻淡道,“隻是覺得她合適做我的妻子。”
蘇和一噎,“婚姻大事,不是兒戲,妻子之位,也不是合適不合適,你得愛她,才能與她長伴久遠。”
趙長渡抬起幽潭般深邃的眸子,直直的看向他,譏誚的勾了勾唇角,“至少,她嫁給我,我會待她好一輩子,不會令她受半點兒委屈,再讓她在無儘的冷落中,生病發瘋,自裁而死。”
蘇和歎了口氣。
同他認識這麼多年,知道他至今為止,都無法對他母親的死釋懷,也知道他怨恨國公爺和現在程氏,也恨那個他十五歲時對她傾儘一切感情之後便拋棄了他的霍棲雲。
要他再去愛上一個女子,是絕無可能的。
霍棲雲傷他傷得太深了。
他還記得霍棲雲成婚那日,他堂堂國公府世子,拋下一切尊嚴和臉面,拿起長劍,衝進霍家,當著那麼多人的面要霍棲雲跟他走。
霍棲雲的一句,别鬨了。
將他眼裡所有的光都熄滅了。
他就那樣呆愣的站在原地,被那麼多人笑話,挺拔的脊背佝僂下去,然後硬生生的嘔出一口鮮血。
霍棲雲越過他,穿著大紅的嫁衣看都不看他一眼,從他身側頭也不回的走向了鎮國公府的花轎。
隨後鑼鼓喧天的熱鬨,將一個少年人最真摯單純的愛戀埋葬。
十五歲的趙長渡就死在霍棲煙那個冷漠的眼神裡,自那以後,他一蹶不振。
偏偏那晚,趁他失意大醉,一行刺客將他傷得差點兒丟了性命。
他在床上死氣沉沉躺了整整一個月,等再見到他時,他那張得天獨厚的俊臉上已經沒有了笑容。
後來,老國公把他帶到了邊境,讓他在軍中曆練。
十年後,他再次回京都,已是人人懼怕的戰神閻羅,他成熟內斂,韜光養晦,少了少年時的銳氣,多了幾分翻雲覆雨,殺伐果斷的霸氣淩然,隻可惜,仍舊是渾身冷漠,桀驁淩厲,喜怒不形於色,讓人不敢輕易靠近。
當年那些知道內情的人,都以為他一旦回來,就會找霍棲雲不快。
可這都快大半個月過去了。
他也鮮少找霍棲雲的麻煩,好一個心思莫測,讓人捉摸不透。
作為他最好的兄弟,蘇和也是懵逼的,還被他找上來,替他促成侯府與伯府退婚的事。
一個顧櫻,竟值得他親自謀劃,看來那丫頭有些手段。
蘇和意味深長道,“阿渡。”
趙長渡揚了揚眉,“嗯?”
蘇和試探的問:“你娶顧櫻,莫不是為了氣霍棲雲的?”
趙長渡白他一眼,冷漠的站起身,“走了。”
蘇和早習慣了他的冷淡,忙不迭也起身,抓起狐裘搭在臂膀上,跟在他身後一塊兒出門。
外頭風雪很大,白毛大雪將整條長街覆蓋一白,行人也漸漸少了起來。
蘇和覺得天氣很冷,搓了搓手,將狐裘重新披上,脖子縮進毛領裡,露出個尖瘦的下頜,“聖上剛在冬獵大會上答應了顧二姑娘待獵事結束之後,便讓王太醫上顧家給她弟弟看病,偏偏前兩日,王太醫家中就出了事兒,他不得不離開汴京回家去,這其中要說沒有貓膩,應是不可能的。”
兩人並排走在長街上,長靴踩在雪裡發出沙沙的聲音,都是容顏出色的男子,時不時引得旁人側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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