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的,他忽的又想起當初在越陽的事兒來。
她說過,遲早有一日會告訴他她身上的秘密。
阿櫻既然這麼說,便表示在她身上的確有一個他查不來的秘密……
關於她的秘密究竟是什麼?
那個秘密……與江隱又有什麼關係?
男人心頭多了幾分煩躁,江隱死後,那種無法控製的煩躁感並未消失。
阿櫻雖然依舊在他眼前,陪在他身邊,可他總有一種會失去她的錯覺。
想到這兒,趙長渡眉頭皺得越發緊繃。
顧櫻伸出小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阿渡,你怎麼了?”
趙長渡回過神來,大手將她小手拉過來緊緊握住,“沒事,我隻是在想,既然羌族準備進犯我朝,那我東黎也不能坐以待斃。”
雖說早已料到會有分别的一日,可心裡依舊有些難受,顧櫻欲言又止的抿了抿唇,“阿渡準備何時出發去邊境?”
趙長渡將她拉過來坐在自己大腿上,手臂圈住她的腰肢,輕笑,“阿櫻捨不得我?”
顧櫻抬起下巴,清淩淩的眸子閃動著,赤露直白道,“對,我是捨不得世子。”
趙長渡臉色僵了僵,大手停在女子腰間,一時心口滯住,神情複雜。
去邊境一事,聖上一直在與他商議。
他擔心小姑娘多想,一直瞞著,想著等哪天找個合適的機會再說。
可沒想到,她竟自己主動提了出來。
顧櫻笑容輕快,小手撫摸著男人高挺的鼻梁,善解人意道,“可我也知道為了東黎的百姓們免受戰火,我沒辦法說服自己強留世子在汴京……世子是東黎戰神,邊關的戰士們都在等著世子回去,還有爺爺……他年紀大了,身體不如以前,隻有世子前去,才能助爺爺一臂之力。”
小姑娘語氣憂傷失落,可她實在太過懂事,一口一個家國大義,百姓民生,全然沒有顧慮到她自己還隻是個懷著身孕等著夫君陪伴的小女人。
她心裡明知道他會離開,卻從不埋怨,從不胡攪蠻纏,也不給他找半點兒麻煩,還在為他著想,幫他算好時間,告訴他她夢裡的凶險讓他規避。
他一去邊境,也許幾個月都回不來,可她卻乖巧可心的告訴他,“阿渡,你放心去吧,我會在家裡乖乖等你回來的。”
他的阿櫻,怎會這樣惹人心疼。
趙長渡心下一軟,久久無言,最後撫著小姑娘柔軟的髮絲,歎道,“行清節後,可好?”
顧櫻聽了,雙眸微微泛紅,靠在男人懷裡,臉頰蹭了蹭他胸前的錦衣,顫聲道,“好。”
那柔軟的身子就在自己懷裡,趙長渡卻心疼得要命,大手緊緊箍著她的後腰,恨不得將她嵌入骨髓隨時帶走。
可他知道,他不能,小姑娘身懷六甲,經不起長途顛簸。
更何況,他此去與羌族是生死戰。
若能如小姑娘所言,全勝而歸自然是最好的,若不能……他不放心讓小姑娘跟他一起犯險,更不想讓她傷心難過。
他唇角微揚,親了親小姑孃的鼻尖,心底早已替她做了最好的打算。
他親手寫下了和離書,就放在端王府中,還有他名下所有的鋪子田地,國公府大半的財產都已歸在她名下。
若他戰死沙場……未能回來。
這份和離書就會遞到她手裡,她隨時可以選擇再嫁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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