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安勾起一抹壞笑,自顧自道,“害,解了就好,那二姑娘也真是可憐,爺,您說,放著國公府這麼好的婚事不要,那老夫人腦子裡到底在想什麼?這做祖母的,偏心偏到這種程度,實在讓人心寒呐!”
“哎?”
“爺!爺!”
“國公府在那邊,您這是去哪兒!”
懷安回過神來,便見自家主子爺轉了身往顧家後院方向走去。
他再愚鈍的腦子也反應過來了,急忙追上前去,笑嘻嘻道,“爺這是還想去看看二姑娘?”
趙長渡沒說話,一張清絕俊逸的臉,沒有半點兒情緒起伏。
都說伴君如伴虎,他家主子爺比皇帝的心思還深沉。
懷安向來揣摩不透主子爺的心思,摸了摸鼻子,懂事的沒說話,一個男人去看一個女子能是為了什麼?
不過就是喜歡罷了!
主仆兩個剛從人家正廳出來,如今卻隻能偷摸在後院翻牆。
懷安覺得,汴京也挺有意思的,至少讓他這位向來不近女色,為了霍大姑娘斷情絕愛的主子爺,有了那麼一點兒接地氣的溫度。
現在他滿心裡把顧櫻當做女菩薩,救苦救難的女菩薩。
可當他們躍入暮雪齋,卻見暮雪齋房門緊閉。
懷安欲上前敲門。
趙長渡伸手攔住了他。
大半夜的,夜闖深閨,傳出去對她總是不太好。
懷安忙退回身子,隨著主子爺的身影來到了顧二姑娘閨房的窗前,他沒敢往裡頭看,轉過身走到另一邊望風。
趙長渡將身形隱匿在黑暗裡,透過軒窗的縫隙往裡看去。
先前還在叫嚷著不舒服的小姑娘此刻眉心緊鎖,額上沁出了一層熱汗。
他承認自己今日的分寸確實有些過。
她似乎做了什麼可怕的噩夢,雙手死死揪著被子,手背上青筋暴起,蒼白的嘴唇一張一合,“不……不要……趙長渡……我……恨你……我恨你……”
“我恨你。”
趙長渡驀的僵住身子,眼神深得可怕。
屋裡的人還在繼續重複著那句恨他的話。
一陣冷風颳來,刮在臉上跟刀子似的,連皮帶肉一痛。
他說不上是什麼感覺,隻感覺心口好似被一把尖刀刺破,疼得令人煩躁。
他沒想到顧櫻會這麼牴觸他,如果早知如此,他便會想法子用别的方法替她解毒,絕不會用這下下之策,引得她……如此恨他。
屋裡的人似乎疼得厲害,抱著被子翻來覆去夢魘。
聽到屋裡哭聲的銀蘭和胭脂著急忙慌的推門進去。
屋裡很快傳來銀蘭擔憂的聲音,“姑娘,你醒醒!”
“不要——!”
女子淒厲的叫喊了一聲,猛地從床上坐起來。
顧櫻醒了。
她呼吸急促,渾身痠疼,好似被馬車碾壓了一般,身子好似被撞得快要散架了。
噩夢重來,讓她回到了上輩子在那荒棄的别院裡,與趙長渡的那一夜,那天晚上,無論她怎麼哭喊,求救,都沒有人來救她。
她就那樣被一遍一遍折磨……絕望又害怕。
“姑娘你沒事兒吧?可是身上還不舒服?要不要奴婢去準備些熱水來?”
“好了,胭脂,你莫要煩姑娘了。”
“姑娘?”銀蘭是個貼心的,讓胭脂安靜下來去準備熱水,自己則湊到顧櫻床邊,看著她茫然的雙眸,小聲道,“姑娘是做噩夢了麼?”
顧櫻神情木然的顫了顫長睫……
渾身疼痛不已,尤其是——
她驀的想起此前發生的那些令人羞憤的場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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