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是一句客氣的話,但卻被這人說得有種居高臨下的感覺。
許見月壓下心中所想,前世作為晚春樓的花魁的她,自然知道這是這群貴人骨子裡便有的優越感。
“各位請起,本王面前不必拘束多禮。”
聽到這句話,跪在後方的許見月這才在冬卉的攙扶下站起身來。
她輕抬起面龐,偷偷打量著不遠處的淩王。
面前的男子一身玄衣,墨發如瀑,鳳眸幽深似潭,整個人散發出一股淡淡的威儀氣質。
或許是感受到了許見月的打量,淩王身邊的太監多寶偏過頭來看向她,喝道:
“大膽!”
淩王也跟著回眸。
許見月見到那雙鳳眸,慌張行禮。
“臣女許見月,見過淩王殿下,殿下萬安。”
然而她低頭的那一瞬,卻錯過了淩王和隨行太監汪多福眼中的震驚……
“這、這、王爺……”
汪多福戰戰兢兢地說著,然而後半句卻欲言又止。
淩王揹著的雙手捏成了拳,心中升起一股難以言說的痛。
確實有幾分相似之處,恍惚之間,他似乎從眼前這個女子身上,看到了另一個人……
不知道那個人,過得還好嗎?
許如輝見他面色鐵青,心中咯噔一下。
難道是沒瞧上他這女兒的美貌?
不應該啊!
他這女兒遺傳了亡妻的好樣子,在整個江南可都是數一數二的美人,怎麼淩王殿下一臉見到鬼的樣子?
還指望淩王殿下能看上他這女兒,帶回京城哪怕做個妾,他以後也前途無量啊……
然而現實容不得他多想,他連忙俯身請罪:“殿下恕罪,小女常居閨閣,被我慣壞了些。”
繼母王氏也連忙陪笑:“是呀,請殿下看在我們家月兒是一弱女子的份上,饒恕她。”
淩王深吸一口氣,收回自己的目光,輕聲說道:“無妨。”
隨後轉頭走進了棲子堂。
許見月卻在心中暗叫倒黴。
原以為是來了京中的官宦,想著席間能與其女眷說話,也好側面打聽下情況,哪成想來了個冷麪閻羅。
這下還打聽什麼?
她悶悶地跟在後面,由冬卉扶著落了座。
席間許如輝和王氏不停地拍著淩王的馬屁,淩王則有一搭沒一搭地應著,眼光卻時不時地飄向角落裡的許見月。
許見月埋頭吃著飯,心思早已飄遠。
許如輝看到這一幕後,又在心底燃起一陣希望來。
他清了清嗓子,喊道:“月兒啊,不如你舞一曲,給殿下助助興,也算是給殿下賠禮道歉了。”
此話一出,淩王便聽了出來,這許如輝是想將女兒獻給自己。
於是他挑了挑眉,抬眼直勾勾地望向許見月,嘴角還扯出一絲笑意。
許見月皺了皺眉,卻也知道胳膊擰不過大腿,得罪了淩王,全家都沒好果子吃,於是隻好站起來福了福:“是,父親。”
此刻月上枝頭,棲子堂內花香四溢,許如輝的次子許聞風輕撫琴絃,為姐姐伴奏。
許見月走到殿中,以右足為軸,輕舒長袖,隨著琴聲響起,她也翩翩起舞。
素白的衣衫裹住女子柔軟的腰肢,輕紗隨風而動,一頭青絲隨意地披散在肩膀上,宛如九天仙女下凡。
在晚春樓時,這一支舞她不知跳了多少次。
卻從沒有一次讓她這樣不自在過。
但淩王卻看得有些癡了。
一曲舞畢,許見月再次行禮:“讓殿下見笑了。”
淩王瞧著眼前的美人柳眉微蹙,似是有些心不在焉的樣子。
他舉起酒杯來,看向一旁的許如輝。
“許大人,不知令嬡芳齡?可有婚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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