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死後，他的後輩未必有這種魄力。

而且，那時候，李氏已經浸入整個國家，說不定很多都占據了高位。

真到了那時候，就已經病入膏肓了。

說不定還會引起一係列的動盪，甚至迫使國家重新回到分裂的狀態。

這不是秦墨想要的。

李照心都涼了半截了，這還是舅舅第一次跟他說這種話。

他抬起頭，對上那一雙冷漠的眼睛，讓他不由的打了個寒顫，明明是夏天，此刻卻如墜冰窖。

那一刻，他才明白，如果不是自己母親，自己舅舅，說不定第一個就會收拾自己。

而他還在這裡談論對錯。

“我，我......”

“好自為之吧。”秦墨面無表情的說了一句，隨即轉頭就走。

李照跪在那裡，好久都沒有緩過來。

他左顧右盼了一會兒，隨即咬牙起身，朝著大明湖走去。

他知道，這個時間，外祖父一般都在大明湖垂釣。

而此時，秦相如正在內湖垂釣。

以前李源喜歡在這裡泛舟，不過秦相如不喜歡泛舟，他更喜歡腳踏實地的。

畢竟李源就是因為泛舟，才讓他不能第一時間阻止白虎門之變。

“老皇爺，乾王來了。”滿臉皺紋的高士蓮說道，他的眉毛很長，垂到了眼角，滿臉的皺紋，再加上白髮和白眉，看起來很是慈祥。

“他怎麼來了？”

“好像是太上皇讓他來的。”高士蓮道。

“哦，讓他來吧。”秦相如說了句。

很快，李照就過來了，“外孫參見外祖父。”

“嗯，坐下陪我釣魚。”秦相如甚至沒有扭頭看李照一眼。

李照坐在他身邊，高士蓮就遞給他一根魚竿，甚至連蚯蚓都幫他給穿好了。

可李照無心釣魚，“外祖父，我過來是想求您......”

“噓，聲音小一點，這裡面的魚都很精，要是聽到人聲，就不吃了。”秦相如做了個噤聲的動作，直到黑漂，才猛地提杆，“哈哈，總算守到你了！”

不多時，一條小豬仔似的的大鯉魚被秦相如拉上了岸，“老高，多重啊？”

“喲，老皇爺，三十斤了，破您的記錄了！”

“哈哈，守了三天，總算是受到了。”秦相如心滿意足的把魚竿一拋，“讓廚房做一魚多吃，這麼大的魚，吃起來肯定很爽快！”

“是，奴婢遵旨！”

高士蓮提著鯉魚便離開了。

而高士蓮一走，李照便迫不及待的說道：“外祖父，我有事求您。”

“什麼事？”

李照也沒有拐彎抹角，把事情經過說了一遍，他央求道：“您能不能勸勸舅舅，誰有錯殺誰不行嗎？為什麼非要牽連那些無辜的人呢？”

秦相如笑眯眯的問道：“那你怎麼知道他們是無辜的還是不無辜呢？倘若你身邊有人犯了錯，你知道當時沒有揭發，那麼你是無辜還是不無辜？”

“這......”李照咬牙道：“可我沒跟他一起犯錯啊，為什麼要連我一起責罰？”

“知情不報，也是犯罪，你可懂這個道理？秦相如將雙手放在後背，慢悠悠的朝著湖心亭走去，“而且，你舅舅罵你一點也沒錯，也難怪他對你這麼失望，孩子，你真是辜負了你舅舅的一片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