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牧之輕聲道：“今日學生與諸位好友同道一同探訪了楊花坊，發現此坊市改變極大，百姓安居樂業鄰裡和睦令人震驚。”

“但方大人，學生鬥膽請問大人，如此便夠了嗎？”

方辰沒有猶豫搖頭道：“自然是不夠的。”

“那敢問方大人，還缺了些什麼？”周牧之目光有些期許地看著他。

方辰微微皺眉，不假思索道：“缺的東西很多，但現在重中之重無疑是教育。”

“教育？”周牧之驚訝，這個詞對他來說有些新鮮。

方辰笑道：“也就是你們讀書人常說的教化，楊花坊的百姓雖然生活好了，但對於學問知識方面的欠缺還很嚴重。老百姓目不識丁，孩子稍微長大一些不是下田務農，就是幫家裡鋪子乾活。”

“完全沒有意識到讀書學習知識學問的重要性。”

不少人的眼神變化了，尤其是周牧之，他瘋狂壓抑著心中的興奮和激動，故意道：“大人，學生以為讀書並無用？我等都自詡為讀書人，讀書一二十年耗費銀錢無數，然而到現在確是一事無成。無法參加科舉，做不得官，讀再多的書又有何用？”

“因此，老百姓讓孩子去務農做活，豈不是很合理？”

“荒謬，滑天下之大稽！”

方辰冷哼一聲：“讀書無用這簡直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話。要是讀書沒有用，你們又何必來此見我？”

“國家需要有知識有學問的人來引領建設，沒有知識學問就會落後，落後就得捱打！當今天下大爭之勢已現，強則強！弱！則亡！”

“教育便是要從孩子幼年抓起！本官已經打定主意，要在楊花坊建造一所免費私塾，讓楊花坊，不！甚至於整個帝都，隻要老百姓願意，孩子願意都可以來私塾免費讀書學習知識！”

“本官此刻的確人微言輕品秩低下，能力尚淺！但我可以發誓，將來必讓我大炎人人有書念！人人都可以科考！”

“你們都是寒門士子，這天下的權貴門閥給你們關上了大門，我方辰來給你們開龍門！你說讀書無用？那本官送你一首詩。”

“富家不用買良田，書中自有千鐘粟。

安房不用架高梁，書中自有黃金屋。

娶妻莫恨無良媒，書中自有顏如玉。

出門莫愁無人隨，書中車馬多如簇。

男兒欲遂平生誌，六經勤向窗前讀。”

語落。

滿座震驚！

人人有書讀！為天下寒士開龍門！免費私塾！

他們全然沒有想到方辰居然敢如此大膽，居然敢當著大庭廣眾說這種話。

他難道不知道此舉無疑於和天下豪門作對嗎！

但此刻這些都已經不重要了。

周牧之淚流滿面，雙膝重重跪地，頭砸在身前地面：“學生周牧之，請命追隨大人，願效死命！”

地上一灘血跡從周牧之腦門迸出，是這青年書生的一片赤忱。

緊接著無數聲聲音響起。

“學生趙桐，請命追隨大人，願效死命！”

“學生張凱，請命追隨大人，願效死命！”

“學生梁龍，請命追隨大人，願效死命！”

......

這一刻，方辰在這些書生學子中的聲望之高，堪稱空前絕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