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夏天去招待所的排練大廳,為慈善義演排練舞蹈。
昨天經理就交代過,今天的排練會非常累,夏天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
結果……
今天的排練出乎意料的輕鬆!
基本上排練半小時,休息一小時。
不是在休息,就是在休息的路上。
好像排練隻是為了休息。
這不,剛排練了半小時,經理又讓大家自由休息一小時。
蔣雯拿著白色的毛線球,坐在夏天身邊織圍巾。
夏天的圍巾都織好了,蔣雯的才織了一半。
每次蔣雯想到沈吉利那個不解風情的死樣子,就織不下去。
但秉承著做事情不能半途而廢,她又接著織。
就這麼斷斷續續地織。
蔣雯用肩膀撞了撞夏天:“天姐,你不覺得今天的排練很奇怪嗎?”
夏天:“是很奇怪
蔣雯手裡織著圍巾:“今天本來要休息的,結果臨時通知我們過來排練,本來說排練任務很重,結果輕鬆的要死,這安排,怎麼看怎麼詭異
夏天腦中突然閃過一個想法,走到男經理身邊。
“經理,今天的排練,該不會是顧總安排的吧?”
為了讓她昨天晚上回來好好休息嗎?也為了避免她今天跑到救援現場受罪?
男經理則對著夏天說:“不是顧總安排的,是我們舞團排練需要
夏天:“哦
男經理見夏天走了,背過身,長長舒了一口氣。
顧總交代過,為了夏天接下來幾天也能好好待在招待所休息,不讓告訴她這件事。
接下來一週,夏天一直在招待所排練節目,而顧岑璽則一直在地震現場救援。
一週的時間,能救出來的傷員已經全部救出來了。
根據統計,這次地震共有二十人死亡。
這也意味著,有二十個家庭,從此不再完整。
這晚,顧岑璽從地震災區回到救援營地。
馬不停蹄工作了一週,不僅身體上很疲累,精神也因為高度緊繃的緣故,充滿了疲倦。
高強度的救援工作,全靠著對人民的責任感,憑藉堅強的意誌力在硬撐。
顧岑璽躺在帳篷裡一米二的小床上,精神鬆懈下來,沉沉地睡去。
驀然間,他帳篷外站著一個女人的身影。
江薇陵站在顧岑璽的帳篷門口,伸手去掀他帳篷的門簾。
不等她的手觸碰到門簾,一個身影突然擋在了顧岑璽的門簾前面。
江薇陵伸出去的手又縮了回來。
她望著眼前的人,眼睛裡透著煩躁:“你讓開!”
沈吉利寸步不讓。
他看著江薇陵說:“江隊,不,你不是江隊,我差點忘了,你已經被全國救援總部,罷免大隊長的職務了
江薇陵臉色立即變了。
她咬著牙說:“沈吉利!你是在故意嘲笑我嗎?”
沈吉利一臉坦蕩:“我沒有啊
江薇陵看著他澄澈的眼神,一時有些分不清,他到底是故意還是無意。
其實,沈吉利並沒有嘲笑江薇陵的意思。
因為在沈吉利看來,江薇陵的確做錯了事,既然做錯了,受到處罰不是應該的嗎!
如果國家救援總部不給她一個處罰,她都不會長記性!
沈吉利是一個恩怨分明的人,如果是他做錯了事,如果是他自己受到懲罰,他一點也不會為自己叫屈。
他還會說一句:罰得好!
因為被罰了,他才能更深刻地改進自己的不足,從而取得更大的進步。
沈吉利很坦蕩很真誠地說:“江薇陵,你被罷免大隊長的職務也不要傷心啊,因為你的確犯了大錯,而且給全國救援人員臉上摸黑,你大隊長的職務,就應該被罷免!”
江薇陵臉色更差。
沈吉利接著真誠地說:“江薇陵,其實我真的想不透,你怎麼能做頂替别人捐物資的事情呢,你可真糊塗啊,簡直就是個糊塗蛋!”
江薇陵臉色扭曲。
沈吉利繼續真情實感地說:“江薇陵,咱們作為救援人員,第一條守則就是以人民的生命安全為重
“隻要能幫到人民群眾,我們就開心,我們也不必刻意去計較這到底是誰的功勞
“江薇陵,你看你,就是覺悟低,老想著出風頭,好大喜功,占别人便宜!”
“這下好了,搶别人功勞沒搶成,不僅當不了大隊長,還被全國人民追著罵,你這行為,真的是偷雞不成蝕把米,真活該!”
江薇陵聽著沈吉利的話,被氣到腦子發暈。
事實上沈吉利是真的在誠心誠意勸說江薇陵。
沈吉利看江薇陵一眼,語重心長地說:“江薇陵,雖然你腦子不好使,但我覺得,你以後可以多多學習,畢竟你笨啊,你笨就要多讀書
江薇陵被氣到眼前一黑,險些站不住。
沈吉利那雙清澈見底的眼睛,看著江薇陵前後搖晃站不穩,還一臉憤怒的樣子,覺得很驚訝。
他真誠地發問:“江薇陵你怎麼啦?你怎麼看起來很生氣的樣子?誰氣你啦?”
江薇陵憤怒地看著沈吉利,抬手往沈吉利臉上扇。
沈吉利動作利索地伸手擋住。
“江薇陵你怎麼無緣無故就打人啊!”
“江薇陵你真野蠻!”
沈吉利這個人說話一直很實誠的,從來不遮遮掩掩。
他對江薇陵說:“怪不得顧隊不喜歡你!你一點都比不上夏天妹妹!”
江薇陵還在滴血的心臟,又被沈吉利的坦誠插了一刀!
痛得她眼淚在眼眶裡直打轉。
而沈吉利,則覺得江薇陵簡直沒辦法溝通。
他也不打算再苦口婆心地勸說江薇陵了。
“好了好了,江薇陵你這個人真是太難纏了,我不跟你說了,反正我跟你講大道理,以你的智商,你也聽不懂
噗呲——
江薇陵的心臟又被一把無形的刀給砍了一刀。
她猩紅著眼睛,想大聲吼沈吉利。
沈吉利一看她這個要“河東獅吼”的樣子,趕緊往她嘴裡塞了個毛巾。
這個毛巾,是他用來擦腳的毛巾。
“江薇陵你文明點!你别在我顧隊的帳篷前大喊大叫!你别打擾我顧隊睡覺!”
“我顧隊為了救災民,工作那麼辛苦,好不容易才能睡個好覺!江薇陵你要是把我顧隊吵醒了,我絕對,對你不客氣!”
沈吉利說完,就非常嫌棄的朝江薇陵擺手:“你趕緊走,别站在顧隊帳篷前,礙事!”
江薇陵被氣到肝疼,轉身走了。
沈吉利見江薇陵離開了,看著她的背影,搖了搖頭。
他內心裡感歎道:哎,這個江薇陵啊,勸了她那麼久,她一點沒聽進去,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沈吉利揹著雙手,一副老乾部的樣子,往旁邊走。
過了不一會兒,救援隊的營地門口,出現了一個纖瘦窈窕的少女。
是夏天。
夏天走到顧岑璽的帳篷門口,此時恰巧碰到沈吉利。
沈吉利看到夏天,臉上樂嗬嗬的:“夏天妹妹,你來找顧隊啊
夏天點頭:“嗯,我聽說顧隊從救援現場回來了,想來看看他
她伸手去掀顧岑璽的帳篷門簾。
沈吉利當然不可能阻止夏天進顧岑璽的帳篷啦。
沈吉利笑著對夏天說:“顧隊正在睡覺,你進他帳篷的時候,腳步放輕點哈
夏天回說:“放心吧
她掀開門簾,輕手輕腳,走進顧岑璽的帳篷裡。
夏天走到顧岑璽一米二的小床旁,蹲下身,仔細看著顧岑璽。
這個一米二的簡易床真是太少了,他又長得高大,躺在上面,都伸不直腿,一雙大長腿憋屈地蜷縮著。
這樣的睡姿,一定是極不舒服的。
而顧岑璽,就這樣睡了一個多月。
夏天抿了抿唇,心中酸澀。
她視線在他臉上流連,仔細看著他的臉。
他五官依舊英俊而精緻,但透著疲憊,下巴上冒出了青色的胡茬。
真的是太辛苦了。
夏天想抱一抱他,又擔心驚醒他。
邃然,顧岑璽睜開了眼:“看夠了嗎?”
夏天一愣,望著他的眼睛:“岑璽哥哥你醒啦!”
她問他:“是我把你打擾醒的嗎?”
顧岑璽說:“不是
是江薇陵把他吵醒的。
顧岑璽警覺性那麼高的一個人,即使他睡得很沉,江薇陵和沈吉利在帳篷門口爭執的時候,他就已經醒了。
顧岑璽看著蹲在他身旁的小姑娘:“你來找我乾什麼?”
夏天微怔:“我不能來找你嗎?”
顧岑璽:“當然能
“隻是,現在天已經黑了,你自己一個小孩子走夜路,不安全
夏天微笑,原來他在擔心她的安全。
“我和舞團的男經理一起過來的
顧岑璽:“嗯?”
夏天:“就國家大劇院那個男經理,他一聽說我要來找你,說什麼都非要來和我一起來
夏天水眸裡含著羞色,對顧岑璽說:“男經理說,他要幫顧總守護好我這個顧嫂
顧岑璽低低地應了一聲。
夏天:“他們都說我是你媳婦!”
顧岑璽:“嗯
夏天:“你默認我是你媳婦啦?”
顧岑璽:“你不是一直以我的媳婦自居嗎?”
夏天有些不滿地嘟囔:“我自居有什麼用,又沒有得到你的官方認證
顧岑璽忽然想到,這一週,他忙的都沒時間疊千紙鶴。
一萬零一隻千紙鶴,他已經疊了九千隻了!
勝利的曙光就在眼前,他得再接再勵啊!
顧岑璽朝著夏天伸手:“過來
夏天把手放到他的手心裡:“乾什麼?”
顧岑璽握著她白皙的小手,手臂用力一拉,將她拉起來,拉入了他懷裡。
夏天趴在他身上,溫熱的小臉貼在他的脖子上。
“岑璽哥哥,你……”
顧岑璽的嘴唇貼在她耳邊,對她溫聲低語:“乖乖彆著急,顧家的少奶奶,隻能是你
夏天耳朵上落下他溫熱的耳語,瑩白如玉的耳垂立即變了色,彷彿紅彤彤的小櫻桃。
她潔白的牙齒咬著紅潤的下嘴唇,嘴唇被咬出深深的牙印,都掩飾不住她歡喜的內心。
“岑璽哥哥,這話可是你親口說的,可沒有任何人逼你,你要永遠記得你現在說的話!”
顧岑璽手指緩緩摩挲著她的手背:“我當然永遠記得我說的話
夏天已經迫不及待了:“所以你什麼時候找我父母,下聘禮?”
顧岑璽淺淺笑著:“乖乖,你這步驟是不是跳的有些快,現在就下聘禮?我們都不帶談戀愛的嗎?”
夏天回說:“岑璽哥哥,我們可以先婚後愛
“先結婚,後談戀愛
顧岑璽反問說:“先結婚的話,入洞房當天,是不是也可以先把夫妻之間的那種義務,先做了?”
夏天瞳孔震盪!
“那如果新婚夜就入洞房,我懷孕了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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