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空急嘯,啪的一聲脆響,鄭不鳴臉上多了一道鞭痕,紅通通觸目驚心。
鄭不鳴忍不住慘叫出聲,騎士揚鞭指著他怒道:“狗賊不知好歹,非逼我動手是嗎?今日我便踩踏農田,你待如何!”
完騎士狠狠一夾馬腹,數十匹馬兒嘶鳴著衝過鄭不鳴的身前,在快成熟的麥田裏踏出一片狼藉,呼嘯而去。
鄭不鳴捂著臉呻吟半晌,然後起身,望了一眼數十騎離開的方向,一聲不吭地朝堂方向行去。
河灘邊,將一切看在眼裏的劉阿四急了:“五少郎,還不把他們拿下嗎?”
李欽載冷著臉沒吱聲,卻盯著鄭不鳴離開的背影,突然道:“他是不是去堂了?”
“是……吧?”
“再等等,我突然有點好奇……”
“好奇什麽?”
“好奇別的生是何反應,若是無動於衷……”李欽載眼中閃過一抹決然:“那麽這個堂已沒有存在下去的必要了,我寧願自己的問從此失傳於世。”
劉阿四不解地撓頭。
崔婕明白了李欽載的意思,朝劉阿四輕聲道:“阿四,聽夫君的,再等等。”
李欽載又道:“派幾個人跟蹤那群踩踏農田的雜碎,莫跟丟了,事後我親自算賬。”
…………
鄭不鳴踉蹌跑進堂,迎面正遇到李素節。
見他臉上醒目的鞭痕,李素節嚇了一跳:“你被先生責罰了?不對,先生從來不抽臉的呀。”
鄭不鳴神情一滯,但想到與這些紈絝子弟僵冷的關係,還是沒什麽,匆匆點頭示意了一下算是打過招呼,然後繼續朝住宿的屋子走去。
李素節見他毫無迴應,不由撇了撇嘴,嘟嚷道:“多大的仇怨,連句話都不,國子監的人果真小氣得很。”
鄭不鳴踉蹌奔進屋子,國子監的子們正坐在床榻上,不得不,能進國子監讀書的子,習態度確實非常端正且刻苦。
一名子不經意抬頭瞥了一眼鄭不鳴,神情一怔,接著失聲道:“不鳴,你臉上怎麽了?”
所有人的注意力被吸引過來,紛紛上前詢問。不少人立馬猜測是被先生責罰了,畢竟大家都知道李欽載教訓弟子喜歡用鞭子抽。
鄭不鳴搖頭,聲音嘶啞道:“與先生無關,剛才有數十人騎馬踩踏農田,我上前製止,被他們用馬鞭抽了,這群人衣著華貴,應是長安城的權貴子弟……”
一名子大怒道:“權貴子弟便可踩踏農田了麽?無法無天了!當今天子都不敢這麽乾,還敢欺辱監生,不管是哪家的權貴,今日必須要他給個法!”
眾人義憤填膺附和道:“對,必須找到他們,給個法!”
“威武不能屈,我輩讀書人當有不屈之氣節!”
子們彷彿一桶被點燃的火藥,瞬間炸了,群情激憤之中,紛紛拉著鄭不鳴走出了堂。
堂外的院子裏,與子們井水不犯河水的紈絝小混賬們呆怔地看著他們高呼叫罵走出來,不由愣住,滿頭霧水地盯著他們。
“這群書呆子吃錯藥了?他們要乾啥?”
李素節瞥了一眼,疑惑地道:“那個叫鄭不鳴的,臉上有鞭痕,我剛才以為是先生責罰的,看他們的樣子,難道……”
李顯驚悚道:“難道他們要找先生報仇?膽肥了啊他們。”
李素節瞪了他一眼,道:“借他們一百個膽子!我的意思是,抽鄭不鳴的應該不是先生,而是另有其人……”
話音剛落,紈絝們臉色頓時沉了下來,飛快互視一眼,但都沒吱聲兒。
面無表情地看著憤怒的子們走出去,背影都消失不見了,紈絝們仍然沒動彈。
院子裏如死一般寂靜。
良久,李顯哼了一聲,道:“那群書呆子本就看我們不順眼,他們捱揍了,我們正應拍手稱快才是。”
紈絝們紛紛附和:“沒錯,該揍,咱們被先生責罰時,他們還不是幸災樂禍的。”
契苾貞咧嘴冷笑:“本就與咱們不是一路人,這些酸儒書生捱揍,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年紀最小的上官琨兒也附和道:“沒錯沒錯,他們還趁我落單時堵我,非常卑鄙,早該遭報應了。”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紛紛數落著書呆子們的不是,半晌之後,突然沉默下來。
彼此對視一眼,眾人轉身往回走,然而腳步卻越走越慢。
走了十幾步後,李素節突然停下腳步,歎道:“同堂求,不上交情,終歸不能袖手旁觀,否則若先生知道了,豈不令他寒心?”
眾人一齊停下了腳步,神情猶豫掙紮。
契苾貞咬牙,恨恨跺腳:“我等出身權貴,總不能熱臉貼那些酸儒的冷屁股吧?賤不賤呐!”
李顯沉默半晌,冷冷道:“與書呆子們無關,我們隻是不想讓先生寒心而已。”
眾人的身軀裏彷彿被注入一股靈泉,瞬間活了過來,沉悶的氣氛一掃而空。
“沒錯,不能讓先生寒心呀。”
“書呆子們就算被欺負,也隻能被咱們欺負,外人憑啥!”
“走,幫個場子,爾母婢也,看看何方雜碎膽敢欺辱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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