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血從他的指縫中源源不斷地冒出。
他冷白的肌膚,與豔麗妖冶的紅,對比鮮明,鮮明得好似他的心口也缺了一塊。
這女人怎麼這麼傻?
中了極樂散,何必輕生?
“黎語顏,沒有孤的允許,你不準離開!”霎時,他的眼尾猩紅,似野獸一般呐喊,“不準!”
旋即抱著她,從水中起身。
鬆果驚愕得一屁股跌坐在地,郡主她用他遞上的匕首自殺了!
早知如此,他決計不敢遞上匕首。
“郡主,小奴對不起您啊!早知道您要紮自己,小奴萬不敢遞刀子啊!”
鬆果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看太子抱著郡主到房中去,他跌跌撞撞地跟上。
夜翊珩渾身冷戾泛起,眸中的陰鷙冷酷漸漸凝聚,霎時化作狠戾的幽暗。
似恣肆吞噬一切的野獸!
害她之人,一個都跑不掉!
還在浴池邊呆立的淩朗,忽地反應過來,急急地出了浴房。
顧不得給黎語顏的手腕搭一條帕子,直接診起脈來。
細細分辨脈象後,他大笑。
今日他算是見識了。
世上竟有解極樂散的法子!
北嵐郡主的法子極其狠辣,稍有不慎便會斃命。
故而此法無人敢用!
夜翊珩冷冽的眼盯著眼前狂笑不止的淩朗:“你是想給郡主陪葬?”
來不及害怕太子所言,淩朗擺手道:“恭喜殿下,郡主解了極樂散的毒了。”
夜翊珩眼中滿是冰霜:“想給她陪葬,淩朗,你不夠格!”
嗓音似冰山之巔吹來的冷風,不帶絲毫暖意,有的儘是令人窒息的冷冽。
她死了,毒自然而然就算解了。
但他不準她死!
“不是的,殿下,您誤會了!郡主活著,活著!”淩朗跳將起來,激動道,“您瞧,郡主此刻的傷口是不是不再冒血了?”
夜翊珩這才低頭看懷裡的少女,果然,她的心口不再流血。
淩朗又道:“郡主並未紮中心臟,郡主隻是放出毒素。”
夜翊珩反應過來,她適才所為與那些紮心臟輕生之舉,確實不同。疾步走到床榻邊,將人輕放於榻。
淩朗跪至塌邊,再次診了脈,喃喃道:“郡主如何能做到沒紮中心臟,卻將致命毒素放出的?”
聽到這話,鬆果喜極而泣。
夜翊珩怕吵醒昏睡著的黎語顏,低聲問:“此刻還需做些什麼?”
“郡主體內的春毒大部分已流出,喚宮女包紮即可。”淩朗補充,“不過因體內尚有餘毒,故而今後仍會發作。”
“還會發作?”鬆果驚呼,抹淚又問,“你不是說半月發作一次,接連三月。後續還有五次,難不成郡主每次都要紮心口?那豈不是要紮成篩子了?”
淩朗從塌邊起身:“稍安勿躁,今後的五次,雖會發作,但已不足致命,無需再紮心口。”
鬆果看向自家殿下,欲言又止。
淩朗何其聰慧,瞧出太子與鬆果的顧慮,立刻又道:“今後的五次,就算熬不了,亦不會有生命危險。大不了殿下一掌將郡主拍昏,等她醒來,就算熬過一次。”
鬆果連連點頭,依照殿下的暴脾氣,大抵真的會將人劈昏的。
反正郡主不會因極樂散身亡了,劈昏熬過去很省事嘛。
這對不行的殿下來說,確實是個法子,就是苦了郡主了。
夜翊珩完全不知鬆果在想什麼,隻看向淩朗:“問題是她會陷入幻境……”
屆時若她身旁是别的男人,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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