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夜舟不敢再亂動，立即將司念塞進被窩裡，轉身去洗手間放了熱水，浸濕毛巾，再回到床邊動作輕柔地幫她洗臉。

洗到被陌生女人親過的那塊時，他微微用了些力，像是要洗掉别人留在她身上的痕跡。

她是他的妻子，他都沒有親過她的臉，别人憑什麼可以。

“音子，糖寶......”司念突然抓住他的手，眼睛都沒睜開，“你們這麼對我這麼好，我什麼時候才能還的清啊？”

“你不用還，以後我幫你還。”時夜舟將她纖細白|皙的手掌握在掌中，輕輕捏了捏，“乖，先睡覺，以後一切都有我。”

司念迷迷糊糊的，“你？你又是誰啊？”

“我是你的丈夫，是餘生陪在你身邊的男人。”時夜舟很想這樣告訴她，然而現在的他有什麼資格對她說這些。

他揉揉她的頭，輕聲道，“你希望我是誰？”

司念掀開眼皮，對上他深邃的眉眼，她覺得似曾相認，又很陌生，“你是神仙嗎？我希望你是誰，你就可以是誰？”

女孩的美眸泛著醉意，仍然掩飾不住眸中的光亮，很好看也很可愛，讓時夜舟更想將她好好捧在手心裡疼著，“嗯，你說。”

他卻萬萬沒有想到，她驀地張開雙臂，軟糯糯地喊道，“媽媽，抱抱！”

“媽媽？”時夜舟很不爽她把他當成媽媽，又無法拒絕她求抱抱，他張開手臂摟她入懷，輕輕拍著她的背，“乖，睡覺。”

時夜舟看過她的資料，知道她出生沒幾天母親就離開了，在她的記憶中應該沒有母親的樣子。

他以為正常人不會對記憶中沒有的人不會有什麼念想，卻忽略了人類的血緣關係，哪有孩子不希望自己有爸爸媽媽疼愛。

“你抱緊小念，小念很乖的......”她蜷縮在一團，在他懷裡蹭啊蹭，就像出生不久的大熊貓幼崽依偎在熊貓媽媽的懷裡，“小念沒有做錯事，小念很乖的，你不要丟下爸爸和小念好不好？”

一滴晶瑩剔透的淚珠毫無預警從她的眼角滑落，時夜舟看得呼吸一窒，“小念很好，沒有人捨得丟下小念。”

他認識的司念是一個十分出色的助理，無論什麼工作交到她手裡，她都能在第一時間很好完成。

她跟在他身邊工作這麼久，工作上從未出過差錯。

他看得出來，她個性極其要強，她不會容許自己犯絲毫錯，更不會將自己脆弱的一面展現在别人面前。

然而，不展現出來就不會有嗎？

她是個女孩，還是個年輕的女孩，和他的妹妹時南星年紀相鄰，時南星還在母親懷裡撒嬌打滾的時候，司念已經肩負起不該屬於她這個年紀的重擔。

那些擔子都是原生家庭帶給她的，她無法選擇，隻能咬牙扛著，把脆弱藏在心裡某個角落，獨自舔著傷口。

時夜舟心疼得將她摟緊，想說點什麼，卻又不知道能說什麼。

司念呢喃道，“我頭疼，想喝水......”

時夜舟想放開她去拿水，他剛有鬆開她的舉動，她把他抓得更緊，“你說過不會丟下我的。”

“我沒有要丟下你，你口渴，我去拿水來。”他耐心解釋，但是她根本不聽，雙手緊緊攥著他的衣角，說什麼都不撒手，時夜舟便由著她。

他坐在床沿，靜靜地陪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