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羽城很是無奈:“顏醫生,我知道你眼裡眾生皆等,可是在醫院裡,命和金錢確實直接掛鉤的。願意出錢的家人,生命格外貴重,醫生也不敢馬虎。沒有家屬陪伴的病人,被醫生冷遇也很正常。”
菘藍站起來,往外面走去。
顧羽城追上去,一路上喋喋不休的給她介紹病人:“這個病人身份有些特殊,說她珍貴吧,可她的家族已經日落西山。說她不矜貴吧,可她的家族以前卻是第一權貴。我想著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這種人我們還是不要得罪的好。顏醫生,你性格直來直去,對她可要迂迴委婉些,别得罪人家。”
菘藍忽然鬼使神差的說了句:“我還是第一財閥夫人呢,我乾嘛對她那麼客氣?”
顧羽城呆住了,許久後他說了句:“也是,你是第一財閥夫人,你應該天不怕,地不怕。”
可他壞壞的補充了一句:“可是顏書,人心難測,你確定你家那位大佛能夠包容你一輩子?”
菘藍沉默了。
“不是他不能包容我,是我不想包容他了。”她低低的說。
顧羽城彷彿聽到天方夜譚:“顏醫生,你還是跟從前一樣傻白甜啊。”
他站在男人的角度,以自己的渣人體質出發,向菘藍論證他的觀點:“薄爺不是從前的薄爺,從前他爹不疼,娘早逝,白家對他虎視眈眈。而你是他人生裡的白月光,他自然寵你愛你,無條件包容你。因為你是他的唯一精神支柱。”
“可是這麼多年過去了,他早就不是從前的薄夙。他是心智成熟,在狼群裡廝殺,並且萬人敬仰的薄爺。沒有你依然會有無數女人捧著赤誠的真心給他。而你乖巧懂事還好,他會念舊情,對你好。可是如果你作,那他為什麼還要容忍你?”
菘藍陷入了沉默。
顧羽城的話,讓她心裡隱隱泛起一股蒼涼。她和薄夙,不管她多麼心高氣傲,可是在世人眼裡,到底是她高攀了他。
而她必須要懂事順從,才配得上他的喜歡?
她怎麼把自己變得這麼被動?
她沒說話,沉著臉快步離開。
把顧羽城遠遠的落到後面。
1606病房。
菘藍推開房門,當她看到病床上坐著的女人的臉時,她不由得全身一凝,頓在門檻上。
霍香?
霍香似乎早就知道她的到來,她傲慢的望著她:“顏書,好久不見。”
菘藍抱著雙臂走進去,居高臨下的望著霍香。霍香的眼睛靈動,表情豐富,完全不像是診斷出來的抑鬱症患者。
“從今天開始,我是你的主治醫師。”
霍香道:“我知道。是我跟醫院申請,專門讓你做我的醫生,”
菘藍不解:“你就不怕我公報私仇?”
霍香盯著她:“我們能有什麼深仇大恨?”
菘藍無語。
霍香從前慫恿燕老太太,各種算計她的畫面曆曆在目。
“嗯,我知道我們之間是鬨了些不愉快。可是還沒有到魚死網破的地步。你說對吧?”霍香道。
菘藍不想和她這種記性不好的人扯一些沒有意義的事情,她開門見山道:“霍香,既然我做了你的主治醫師,那以後你就得乖乖配合我的治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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