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芷萌的車，停在一個拐角處。

坐了一會兒，大雨嘩啦啦的沖刷著車窗。

“要不我進去看看？”秦晁問。

葉芷萌搖搖頭。

這時，空蕩蕩的警局門口，終於有人出來了。

張澳撐著傘，扶著厲行淵朝停在門口的車上去。

先把厲行淵送進車裡。

張澳下意識的朝著四周看了一眼。

因為葉芷萌停車的位置，剛好是在張澳的視覺死角，所以他沒瞧見人。

張澳沒敢多耽誤。

收起雨傘之後，立馬上車。

“厲總，我先找個地兒給您弄點吃的吧？”張澳回頭看向厲行淵。

不誇張的說。

張澳跟了厲行淵這麼多年。

從來沒有見過厲行淵這副模樣。

雖然之前葉秘詐死逃跑後，厲行淵也很慘。

就是那種隻剩下一口氣的慘。

但現在......

厲行淵就像是一個被掏空靈魂的軀殼。

眼底一點光都沒有，身上是死氣沉沉的。

說難聽點。

跟鬼附身了似的。

“不用，回滬市。”厲行淵停頓了一下。

“是！”

張澳不敢違背厲行淵。

立馬發動車子朝著滬市的方向去。

原本張澳導航定位在秀山湖。

可厲行淵看了看非常狼狽的自己，“先去市中心的公寓。”

“先生，夫人工作完回去，會發現您不在家的，不然......”

厲行淵抬眼。

無波無瀾的眼眸，落定在張澳身上：“我這樣，她看到了會更擔心的，她找不到我會問你......你就說我手機丟了，很快就回家去。”

“明白了。”

張澳心裡沉甸甸的。

張了好幾次嘴，也沒能問出口，厲行淵為什麼會在這裡。

又為什麼會去見義勇為。

厲行淵看向窗外。

淩晨時分，小孩兒給他打來了電話。

那邊很嘈雜，女人的咒罵聲，打砸東西的聲音不絕於耳。

“厲叔叔，我媽要殺了我，你快來救救我，來救救我！”

厲行淵立馬起身。

一邊往電梯走，一邊詢問事情發生的緣由。

“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爸爸媽媽在吵架，媽媽說我不是她的孩子，奶奶和爸爸害死了她的孩子，抱了我來替代，她要殺了我給她自己的兒子陪葬！”

女人歇斯底裡的尖叫，隱約傳來。

厲行淵能清晰的感受到，小孩兒在那邊的無助和恐懼。

“你找個地方藏好，我很快就到！”

厲行淵按照男孩兒給的地址，開了接近兩個小時，終於在晨霧中的一個荒廢的遊樂園裡找到了驚魂未定的男孩兒。

他看起來甚至比上次見的時候還要狼狽。

沒穿鞋子，雙腳上佈滿了傷痕，臉上到處都是青青紫紫的，臉頰一邊還高高的腫了起來，胳膊和腿上都能看出鞭打的痕跡。

“你媽媽打的？”厲行淵問。

“厲叔叔，我該怎麼辦？我沒有家了，大家都在說謊，媽媽在說謊、爸爸在說謊，連奶奶都在騙人！我該怎麼辦......我今後的人生該怎麼辦啊！”

“别哭。”

厲行淵蹲下來，抬手輕輕拭去男孩兒的淚水。

“他們這樣對你，你就不要他們了吧，跟叔叔回去，叔叔和你說過的，我太太是很好很好的人，叔叔以前很壞的，她都會對我好，也一定會對你好的。”厲行淵聲音有些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