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不是汝窯？

這個問題，林煥章問過自己很多次。

這隻碗他在國外的舊貨市場淘來，第一眼看見他總感覺這天青色極其溫潤，以極低的價格買來。

汝窯存世的不過百餘件，他雖然有懷疑這碗和汝窯有關係，終究不敢確定。因為隻有眼色看著像，其他特征並不明顯。

林煥章是著名文物鑒定專家，看過的檔案不計其數，這次看走了眼。

他沒認出來。

羅芬有天看見了這碗隨口就問他是不是真的，林煥章隨口說是個假的。

此刻，林煥章後悔不已。

南歌如此問他，他心裡已經明白南歌看出來這是真的汝窯。

早在大學剛剛入學那年，林煥章就注意到南歌。

這女學生不僅長相明麗，設計稿也特别有創意，尤其是還有雙特别毒的眼睛，她居然能看出他桌上的小擺件是距今三百年的物件。

他還特意測過她，南歌確實在文物鑒定上有天賦。

“林教授，真的是假貨？”南歌盯著他。

林煥章騎虎難下，如果這時不承認，還說這東西是假的，那被人知道他捐了個假貨，顏面會蕩然無存，

要是他說是真的，那也是妥妥地打自己的臉。

“林教授？”

台下的人也著急了，比起南歌，他們當然更加相信“專家”。

林煥章嘴唇翕動，默默點頭。

“確定？”南歌窮追不捨。

“確定，雖然這隻碗的特征不甚明顯，可它的造型優美，天青色尤其秀美，我之前看走眼是因為它的釉面沒有裂紋……”林煥章硬著頭皮說。

“沒裂紋？”南歌好笑，“有蟹爪紋者真，無紋者尤絕，這個你應該知道吧？”

南歌沒再看他一眼，笑眯眯地把碗交給後面的司儀。

“林教授確認這就是稀世的汝窯，諸位出價吧。”

南歌落下重重的一錘。

汝窯這種珍品，基本都在博物館，在私人手裡的都很少。

話音才落，下面已經群情激動了。

“是汝窯啊。”

“這怎麼也得2個億吧。”

“不止啊，今天這場合2個億落不了槌。”

……

南歌微笑地掃視一圈。

陸太太歐智雲眼神複雜，原來想讓南歌下不來台，現在這個架勢她今天會風頭出儘。

要真是汝窯，這場剩下的拍品都會黯然失色。

她轉頭看陳雨寒，隻看到一個跑出去的背影。

最高興的人莫過於陸老太太，她拉著陸雲霆絮叨了好久，不停地誇南歌。

陸雲霆十分配合，罕見地笑出聲。

“奶奶，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才是你孫女呢。”他故作吃味地笑。

“可不就是孫女麼？”

說話間，台上落下實槌，3.2億成交，重新整理了當場成交記錄。

此刻，在外面幽暗的轉角，陳雨寒臉色不善，羅芬的臉是徹底黑了。

“你怎麼回事？不是讓你隨便拿個不起眼的東西忽悠一下，你倒好……”

“誰知道會這樣？林煥章這個殺千刀的，都是他！！”羅芬想殺人的心都有了。

陳雨寒鄙夷地搖搖頭，這種豬隊友還是不要了。

“慢慢罵，我先走了。”

“等等！”

羅芬攔在她身前。

“還想乾什麼？”陳雨寒不悅。

“那個，那個你能不能替我引薦一下陸夫人。”她還不死心。

陳雨寒冷嗤：“算了吧。”

這種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蠢女人，陸夫人應該沒什麼興趣認識。

陳雨寒極其輕蔑的語氣和眼神，讓羅芬的臉都扭曲了。

……

毋庸置疑，汝窯瓷器的拍賣是整場慈善拍賣的巔峰時刻。

後面的拍賣也有看頭，尤其是壓軸出場的章冰兒帶著紅寶石首飾出場，完美地給慈善拍賣畫了個句號。

可惜的是，年度慈善之星不是她。

是南歌。

拍賣結束後就是頒獎儀式。

“有請此次盛事的讚助商，京陸的陸總上台講話。”

南歌被司儀的話一怔，給她頒獎的人是陸雲霆？

怪不得他剛剛說，你先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