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眠沒有搭理他，雙眼安靜的看著仲悠。

像，太像了，隻是性格不太一樣。

如果是林慕煙的話，不會用這樣的語氣跟她說話。

更不會用這種厭惡的眼神看著她。

林慕煙看她的表情始終都是溫柔的，愛憐著的，就像是要把全世界最好的東西都給她一樣。

她之後的人生裡，無數次回想起林慕煙看她的眼神，都覺得自己充滿了力量。

所以面前的這個女人到底是誰？

桑家夫人為什麼和林慕煙長得一模一樣？

桑庭桉看到這兩人都不搭理自己，也就不再客氣。

“來人，把他們兩個給我趕出去，桑祈，你也是，今天不要再胡鬨了。”

桑祈終於忍無可忍了，將旁邊的花瓶直接揮到了地上。

花瓶碎裂的聲音響徹整個房間，這裡一瞬間變得安靜，落針可聞。

“胡鬨的是你們！”

他大踏步的走到桑庭桉的面前，一把抓住了他的袖子！

“桑庭桉，你要趕誰出去？！你在對誰惡語相向？你昨晚又扇的是誰的耳光，又要害誰的命？！你好好看看這是什麼東西，這是盛眠和父親的親子鑒定！桑庭桉，你給我好好看看，你要害的，你厭惡的到底是誰？！！！”

親子鑒定被直接砸到了桑庭桉的腦袋上，他被砸得懵了一下。

任由親子鑒定在他臉上停留了一瞬，然後緩緩落在地上。

桑祈扔覺得不解氣，一腳將親子鑒定踢開。

“盛眠的生活軌跡和那個樂湘一模一樣，樂湘就是被有心人利用，故意來模糊我們視線的，讓我們以為小妹死了，不要再去找了，但盛眠就是我們的小妹，她活著，她一直都活著！是你這個哥哥想要置她於死地！你知道我昨晚都在想什麼嗎？！我在想要怎麼跟她坦白身份，但是我不敢，我臉皮沒這麼厚！桑庭桉你現在告訴我，我們一家人到底要怎麼回到過去！難道要讓我親口告訴她，她的大哥一直都在縱容一個假貨傷害她，甚至想要殺了她麼？！我說不出口！”

桑祈的胸口劇烈起伏著，拳頭緊握，要不是還有一絲理智，這一拳頭就砸到桑庭桉的腦袋上了。

桑庭桉更是沒什麼反應，人太過震驚的時候，會覺得自己周圍的聲音全都消失了，像是進入了一個真空的環境。

他唯一的身體本能就是去撿地上被踢開的那份親子鑒定，但是他的手抖得太厲害，以至於撿了好幾次，都沒有撿起來。

他的眼前彷彿出現了幻覺，他撿起了一塊花瓶碎片，緊緊捏在掌心。

掌心全是血跡，但他彷彿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更不知道疼。

他又摸索了一會兒，總算撿到了那張紙，可掌心的血跡把紙染紅了。

他明明沒有近視，卻忍不住湊近，仔細看紙張上的內容。

每一個字他都認識，但是文字組合起來的東西他無法承受。

他活了二十幾年，這是唯一一次希望自己暈過去的時候。

但他暈不了，他看得真真切切。

站在他面前的桑祈一瞬間弱了氣勢，眼眶發紅。

“想想你在帝都做的那些事情，你現在敢看她的眼睛麼？從昨天到今天，我一直沒敢跟眠眠說她的身份，現在在爸的床前，我不得不說，爸很想見她，但你殺了她多少次，諷不諷刺？桑庭桉，你口口聲聲說是要對家人好，要寵溺著小妹，卻殺了她這麼多次，你說我們這兩個當哥哥的，到底在做什麼啊。”

說完這句，桑祈直接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