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外科住院部。

前兩天晚上的急診病人，昨天下午終於清醒了，再觀察兩天就可以從ICU重症監護室轉到普通病房了。

老夫人依舊穿著考究，雖然已經年過八十，但妝發十分的精緻，看得出來出身很好，有大家閨秀的風範。

當她看到餘煙晚的時候，稍稍抬了一下眼皮，然後放下手中的藍色檔案夾，“餘醫生工作這麼忙？我讓人去找過你幾次，一直都沒有見到你。”

“抱歉，今天上午有個重要的會議，中午午休時間，我出去逛了一下，您有什麼事情嗎？”

“午休時間，出去逛了一下？餘醫生，我兒子還在重症監護室躺著，你作為主治醫生，沒有時刻留守病房，反而到處瞎逛，不光是今天，前兩天我也是一直都聯絡不上你的人，你們顧氏醫院，就是這麼對待自己的病人？”

老太太說話條理十分清楚，有條不紊，完全不受外界因素的影響。她對餘煙晚確實有些怒氣，不管在什麼地方，誰敢這麼讓她做幾個小時的冷板凳！

“您也說了，我隻是醫生，不是護工，也不是保姆。病房這邊有住院醫師，還有護工和管床護士盯著，一旦有任何情況，工作人員會立馬通知我。至於剛才，午休時間，我去哪裡應該不需要向病人家屬彙報吧？”

“小小年紀，伶牙俐齒。”

老夫人忽然輕笑了一聲，看她的眼神少了幾分寒霜，多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欣賞。

餘煙晚眉頭擰了擰，有些看不明白她的意思。

她還以為這位秦家老太太又要作妖了呢，上次半夜大鬨值班室，據說第二天又到院長辦公室鬨了一通，顧老爺子完全不是她的對手，節節敗退，以至於這幾天老爺子直接躲到了鄉下療養，把這爛攤子丟給了自己的長孫——顧褚年。

“我像你這麼大的時候，脾氣也這麼壞，有個性，有主見，不會輕易因為别人的話而改變想法。”

老夫人看著她，笑著說道。

餘煙晚不卑不亢地看著她，“秦老夫人，您說錯了，我不是脾氣差，隻是實事求是，況且，您和我也不一樣，老夫人出身名門望族，從小接受的都是當家主母的教育，而我不過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小醫生而已。秦先生的恢複情況很好，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明天下午就可以轉到普通病房，後期需要好好休養一段時間。如果你沒有其他問題的話，我還有事，就不叨擾了。”

重症監護室外很少有人路過，除了餘煙晚和秦老夫人之外，就隻有她的幾個保鏢。

餘煙晚話音剛落，走廊上的氣氛比重症監護室裡還有凝重。

老夫人神色不明地看了餘煙晚許久，倏爾一笑：“我確實有事情找你。”

餘煙晚站在一旁，沉默不語：“……”

她從第一次見到這位秦老夫人的時候，就覺得那說話的神態，還有那個眼神，有些熟悉，但又說不上來在哪裡見過，後來看清楚秦博遠的模樣之後，這種感覺就更強烈了。一直到此時此刻，她忽然想到了一個人。

“丫頭，嚴格意義上來說，你該叫我一聲——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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