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涵涵，你爸爸媽媽呢？”

“餘醫生，我爸媽回去工作了，涵涵這邊還要很多錢，他們怕錢不夠，您放心，我可以照顧好涵涵的。”

說話的人其實也是個半大的孩子，十四五歲，瘦瘦小小的，叫吳斌，是涵涵的哥哥。

少年青澀的面孔上，因為涵涵的病，多了幾分不屬於他這個年齡的成熟和憂愁。

“涵涵的病需要儘快手術，我已經幫你們申請了救助金，不過你們還需要準備十萬的費用。”

這是她職責以內，能夠爭取到的，最大的補貼了。

十萬，她很清楚，這對於吳斌的家庭來說，是一個天文數字，父母辛辛苦苦勞作一年，收入也不過四五萬，刨去一家老小的花銷，一年頂多能攢下一兩萬。十萬……他們怕是無論如何都拿不出來的。

果然，吳斌臉上閃過一絲為難，他看了一眼天真的妹妹，朝餘煙晚重重點了點頭，“餘醫生，謝謝你，您放心，我們一定會儘快籌夠錢的，”

“那我先去查房了，涵涵，你要聽哥哥的話，小餘姐姐明天再來看你。”

餘煙晚剛走出病房，少年忽然追了出來，直接‘噗通’一聲，跪在她的面前。

所有人的目光瞬間圍了過來，餘煙晚擰了擰眉，上前想要將人扶起來，“吳斌，你這是乾嘛？”

“餘醫生，我知道我這麼做，你會很為難，但我沒辦法了，我妹妹的病不能耽誤了，能不能先給我妹妹做手術，我長大以後當牛做馬都會還錢的。十萬塊錢，我爸媽是怎麼都借不到的，家鄉那些人都已經被我們借怕了，我……”

少年臉頰羞紅，他也才十幾歲，正是青春期最要面子的時候，當眾跪下對他來說，等於是將自己的尊嚴丟到了地上，可是為了妹妹，他沒有任何辦法。

“你先起來。”

“餘醫生……我求求你了，你要我做什麼都可以，或者，有沒有人需要器官，什麼都可以，我願意捐，隻要幫我妹妹做手術。”

“吳斌！你立刻起來，否則，我隻能請你離開醫院了。”

被餘煙晚這麼一嗬斥，少年臉色瞬間煞白，僵著身子，被一旁的兩名護士扶了起來。

餘煙晚看了一眼少年，歎了口氣，語氣也緩和了許多，“你先跟我到辦公室，有什麼話，慢慢說。”

吳斌抽泣了一下，然後跟在餘煙晚的身後，表情十分的忐忑，他雖然年紀不大，但因為家裡的情況，早早就明事了，方才他的舉動，大概是惹惱了餘醫生，可除此之外，他别無辦法。

辦公室裡，餘煙晚坐下後，看向少年，“過來坐吧。”

“小餘醫生，我剛才是太著急了，我們家是真的拿不出那麼多錢了，村裡的親戚現在都不敢接我爸媽的電話……”

“我知道你們家的情況，所以……這個給你。”

餘煙晚從抽屜裡拿出一張銀行卡，那是之前戚安安借給她的治療費，小姑已經出院了，這錢暫時用不到。

吳斌接過銀行卡，稚嫩的臉上滿是詫異的看著餘煙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