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表明找她的理由，但彼此心裡都清楚。

晚上，時珂開著李瑤的車去了江宅，原本因為心裡裝著的事太多，有些鬱悶，在看到女兒的時候，一切煩惱都暫時被拋在了腦後。

小傢夥噘著嘴埋怨她：“媽媽好久都不回家……不喜歡淼淼了。”

時珂心頭一陣酸澀：“沒有，媽媽太忙了，這不是來看你了嗎？媽媽是最喜歡淼淼的。”

突然，江錦程從樓上下來了：“嗬，嘴上說著喜歡，誰攔著不讓你來看了？我不打電話給你，你都快忘了自己還有個女兒了吧？”

他這是在抱怨她這幾天都沒露面看孩子？

時珂沒接話茬，視線淺淺從他身上掠過。他剛洗完澡，髮絲還微微有些濕潤，一身純白的家居服，襯托得整個人多了幾分隨和、慵懶，不如平日裡那麼冷厲。

他走上前，彎下腰，骨節分明的手指在女兒臉頰上輕輕捏了一下：“年紀不大，倒是學會埋怨了。”

時珂就坐在女兒旁邊，他一靠近，身上沐浴液的清香撲面而來，從側面看著他眼中的柔色，時珂心情越加複雜了。

等江錦程走到孩子的另一邊坐好，時珂鼓起勇氣開口：“我覺得我們既然已經離婚了，還是保持距離的好，這陣子你報複我的也夠了吧？以後我就不來江宅了，一週……不，半個月讓我見一次淼淼就好，我接她去我那邊，天黑之前就送回來。”

江錦程眼中的溫柔斂去，瞬間覆滿寒霜：“你說什麼？”

時珂強迫自己鼓起勇氣跟他對視，一字一頓的重複：“我們應該保持距離，報複我的時候，你心裡也挺膈應吧？不，你應該會覺得噁心，何必再繼續？放過我，也放過你自己。”

夾在兩人中間的小傢夥還不明所以，拿著玩具遞到江錦程跟前獻寶：“爸爸，娃娃好看~”

江錦程沒理會女兒，眸子冷冷的凝視著時珂。

沒得到迴應，小傢夥很失落，委屈巴巴的。時珂不忍心，低頭對女兒柔聲說道：“是，娃娃很好看，下次媽媽再給你買個不一樣的，爸爸是男生，不喜歡娃娃，給媽媽看就好。”

小傢夥重新開朗起來：“好！”

氣氛的古怪讓時珂有些受不了，她後悔當著孩子的面跟江錦程談這件事了，但話已經說出口，沒有回頭路了。

過了良久，江錦程才冷冷的開口：“好，如你所願，反正我也早就膩了。”

早就膩了？

時珂心臟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死死捏住，那一瞬，她忘記了呼吸。早就膩了是多久？離婚之前麼？

不過怎樣都無所謂了，他們都必須認清現實，離了婚，原本就應該再也毫無瓜葛，唯一鏈接的那條線，隻有孩子。

以後大抵各自會有新的開始，然後就這樣，一直漸行漸遠……

江錦程突然站起身要走，時珂急忙叫住他：“我們的事，我不希望牽扯到工作室，有什麼不滿你儘管衝我來！可以嗎……？”

說到最後，她已經變得沒底氣，是近乎哀求的語氣。

江錦程冷哼一聲：“我在你眼裡到底是有多卑劣？對於一個無關緊要的人，我不屑花費精力，你大可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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