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珂當然不能說自己是‘無家可歸’,勉強笑了笑:“有個患者說要晚點過來……我等等看吧。”
隨著時間越來越晚,不斷詢問她怎麼還不下班的人也越來越多,雖然隻是日常再普通不過的問候,卻讓她如坐鍼氈。
家不能回,醫院呆著也尷尬,她索性驅車去了李瑤那裡,還好有這麼個閨蜜,不至於讓她無依無靠。
李瑤的工作室最近接了筆大單子,得加班到很晚,工作室裡一共就這麼三五個人,忙得腰都快直不起來了。
見到李瑤這麼累,時珂也沒拿自己的事兒煩她,隻是安靜的坐在一旁看著工作室裡擺放著的那些精美木雕。
李瑤趁著喝水的空檔跟時珂抱怨道:“不知道哪個鱉孫下的單,這麼大的量,偏偏是最不好雕的類型,賺錢不賺錢的先不說,關鍵能把我累死。要不是我工作室向來講誠信,我真想用流水線給他做!看看我這雙手,都快廢了!”
時珂無奈道:“簽合同的時候你沒見到本人嗎?”
李瑤歎了口氣:“沒有,那傢夥不知道什麼身份,是他助理來簽的合同,看起來不好惹的樣子,不然我肯定不接這單。他這筆單子,價格是所有木雕類裡最貴的,也是最難雕的,我工作室近三個月除了他這單,别的甭想做了。”
時珂安慰道:“沒事兒啊,怕你又累又氣的發病,我這個醫生不都來站崗了麼?有我在,你放心忙吧。”
李瑤又好氣又好笑:“你這是給我站崗陪護?我看你是又跟你的大冤家鬧彆扭了吧?”
無論何時,李瑤總能對時珂的事兒一語中的,時珂下意識的沉默,李瑤眉頭一皺:“不會吧?我猜中了?這次又怎麼了?”
時珂不想說,搖了搖頭:“沒事兒,你忙你的吧,今晚我去你那裡睡。”
見她這幅樣子,李瑤也沒再多問,繼續忙自己的去了。
十一點,工作室其他人都下班了,李瑤也歇了下來:“走吧,江錦程不要你,我要。”
時珂想笑,又笑不出來:“什麼要不要的?别瞎說了,走吧,困死了,回去睡覺。”
李瑤一邊鎖門一邊罵江錦程:“是我瞎說嗎?他江錦程是個什麼東西我不清楚你還不清楚嗎?你不說我也知道他又讓你不痛快了,我TM真想……”
話沒說完,李瑤突然瞥見了路邊停著的那輛黑色勞斯萊斯,嚇得跟壁虎似的貼在了大門上:“我的媽呀!他什麼時候來的?!”
時珂猛地怔住,是江錦程的車沒錯,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她不是讓雲姨告訴他,她今晚不回去了麼?
或許是這一晚上時珂心裡堵了口濁氣,吐不出來又咽不下去,十分難受,她渾身都在抗拒,不想搭理江錦程。
她讓李瑤開著小破車帶她走,這種時候,要是她還開江錦程給的車跟他對峙,顯然會降低氣勢。
其實她不是非要在這件事情上跟他分個高低對錯,隻是覺得她有迴避的權利。
李瑤有些慫,鑰匙搗鼓了好幾下才插進車鎖孔:“我這破車能跑贏他那車?你在逗我吧?獵豹跟土狗的區别,你懂我意思嗎?不,我這車連土狗都算不上,頂多算個兔寶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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