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勾了勾唇角,帶著些嘲弄:“别老是嘴上說著還,行動遠大於空談。”
時珂垂下了頭:“這輩子還不完,那就下輩子接著還。”
江錦程轉身走到床沿坐下,漫不經心的點了支菸:“這輩子的事,憑什麼強加給下輩子?哪有什麼下輩子,那不過是人在為這輩子的無力償還找藉口罷了。”
他的話撞破了時珂的心牆,她啞聲問道:“那我該怎麼辦……?我沒辦法,竭儘全力都做不到的事,我能怎麼辦?”
他緩緩吐出一口煙霧,淡淡的說道:‘自願給與的,我從來沒要你償還什麼,你不用覺得欠了我,不用把自己放在塵埃裡,兩個人要站在一條平行線上面對面才能看清彼此,仰望和俯視的姿態,太遙遠了。’
時珂不知道說什麼,也不知道他們怎麼才能面對面看清彼此,江父寫給她母親的情書,還有那灰色的過去,都沉甸甸的壓在她胸口。
他喚她上前,她乖順的走到他身旁,順勢靠著床坐在地毯上,一側是他修長的腿,如此近的距離,又似乎隔著千山萬水。
她抱著膝蓋沉默著,他抽完煙,掐滅菸蒂,學著她的樣子,跟她一起坐在地毯上,兩人的手臂碰在一起,看上去如此親密。
房間裡隻留了盞檯燈,他看向她時,她正微微垂著頭髮愣,有幾分呆萌,也有幾分迷茫,曾經剪短的頭髮,這幾個月,稍稍長長了一些,有了幾分過去留長髮的影子。
他開口說道:“頭髮留著吧,事實證明,你剪了頭髮也改變不了什麼,當初是不是以為,剪掉頭髮就能重新開始人生?”
被他戳破,時珂窘迫的扣著指甲蓋:“大半夜的這麼坐著閒聊怪冷的,要不……”
她想說要不各自睡覺吧,誰曾想話還隻說了一半兒,他突然伸手攬住了她的肩膀:“這樣會好些?”
時珂瞥了眼牆上暖氣的溫度,她說冷隻是藉口啊,突然這麼和平的坐著,她心慌得很。
江錦程猝不及防的吻住了她的唇,他身上帶著淡淡的菸草味,混合著他原本的體香,格外好聞。
時珂沒想起來反抗,好像一切都順其自然,那麼惡劣的吵過架,還可以這樣風平浪靜?是因為平靜下藏著暗湧麼……?
她腦子裡不由自主的想到後續他會對她做少兒不宜的事,幾乎連畫面都構造好了,可吻畢他沒有進一步動作。
他單手捧著她一側的臉頰,任由她柔順的髮絲在他指間穿梭:“我們沒分手,你想都别想。嫌我對你太好讓你惶恐,那我知道該怎麼做了,我會儘量……讓你自在些的。回去睡覺吧,今晚不用你暖被窩,沒心情。”
時珂如獲大赦,道了晚安,逃也似的回了自己房間。
她心情突然好了起來,不知道是因為沒分手成功,還是今晚的和諧會談,比起和他做親密的事,他溫柔的吻更讓她悸動,因為單純的吻是真實的,不帶著慾望和衝動。
她走後,江錦程拿起了她留下的禮物盒,打開盒子,看著裡面那枚胸針,他細細端詳了一會兒,不知在想些什麼。
第二天,兩人幾乎是同時從房間出來,時珂臉上帶著即將遲到的緊迫,兩人目光短暫的對視,江錦程面色如常:“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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