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若是不動鞭,或是輕了力道,莫說是跟著你們的十七護法離開櫛風樓,”苗青榕在玉座上冷笑,“便是要在樓中好好地待著也是不成的,你們的歸宿,隻能是血池。”
被喚來執行鞭刑的五十人無一例外都是跟在十七身邊三年的殺手,此時聽了樓主這話,他們面面相覷,卻仍舊動不了手。
第十五瞧不慣他們磨磨唧唧的樣子,大約是這少年真的守約要助他脫離櫛風樓,他此時眉目都是含笑的,提著鞭子便上前去:“隻是五十鞭,你們若打了,他也不會死,但若你們不打,你們可就要死在血池了。”
他說著,那鞭子便揚起來重重地抽在那少年的後背,隻這麼一下,那沉重鞭身上的鐵刺便已沾上了鮮血。
“薑纓。”
少年眉頭都沒皺一下,淡聲喚立在一旁的青年。
薑纓才意識到他是感覺不到疼的,此時又聽少年喚他,他便閉了閉眼,心一橫,揚起鞭子。
一鞭緊接著一鞭落下,少年的衣衫被鐵刺勾破,身上一道又一道的鞭痕血肉模糊,殷紅的鮮血浸濕他的衣襬,無聲地滴落在地面。
第十五起先還眼眉帶笑,但見少年的臉色越發蒼白,額上已有了細密的汗珠,漸漸的,第十五的唇角壓下去,再笑不出了。
再不會疼的人,受了傷也會痛苦。
第十五從未嘗過樓中戒鞭的滋味,他不知那鐵刺有多尖銳,有多可怕,此時他再低首凝視自己手中沾了十七的血的鞭子。
他伸出手指輕輕一碰其上的鐵刺,殷紅的血珠瞬間從他指腹冒出。
耳畔的鞭聲不知為何令他心內開始煎熬,他眼見那少年渾身浴血,可他也隻能站在這裡,靜靜地看。
薑纓滿眼浸淚,見又一鞭重重落下,那少年清瘦而挺拔的身形倒下去,重重地摔在地上。
“十七護法!”
他喚了一聲,想要去扶,卻聽見少年氣弱的聲音:“還有嗎?”
折竹晃了神,忘了數。
剩下的幾名殺手幾乎都有些鼻酸,每一人上前的步履都似有千斤重,又是三鞭下去,伏在地上的少年吐了血。
最後一人遲遲抬不起鞭子,他的手都是顫的。
“打!”
第十五盯著那人,“他已受了四十九鞭,你難道要叫他功虧一簣?你難道不想要自由了?打!”
那人胸膛起伏,撇過臉,用足了力氣甩下重重的一鞭。
最後一道鞭聲過後,滿廳寂寂,在玉座上的苗青榕望見那渾身是血的少年,她微微抿唇,神情未動。
“小十七,小十七?”
第十五扔了手中的戒鞭,走到他面前去,蹲下身,輕喚一側臉頰抵在地面的少年。
也許是地板的涼意令折竹從沉重的睏倦中維持了一絲的清醒,他睜起眼睛來,濃密的長睫微動。
他唇邊滿是血,一張面容蒼白如紙。
“小十七……”
第十五見他睜眼,終於鬆了口氣,隨即將自己懷中的木盒子拿出來,遞到他的眼前:“你看,這是我花了大價錢買來的寶珠,比你當初在平安鎮買的那些個還要好。”
情愛,真是這世間最苦,最苦的滋味。
第十五滿心複雜,伸手打開盒子。
一共十七顆,顆顆瑩潤飽滿而泛著清淩淩的光華。
少年勉強接來那隻小木盒,半垂著眼簾看了會兒。
他唇角又浸血,嗆得他止不住地咳,一雙微彎起來的眼睛濕潤又朦朧。
若是用它們給她編絲繩,
-
點擊彈出菜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