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秦清堯的電話，顧長寧擰眉道：“小米才四歲，你就帶他去KTV，你是怎麼想的？”

“四歲怎麼了？四歲難道就不能唱歌了嗎？哎呀不管了，你帶著小米跟我彙合，我們等會兒見！”

說完，不給顧長寧反應的機會，秦清堯率先掛斷了電話。

秦清堯選擇的是雲城最頂尖的KTV，說是KTV，其實就是一個可以唱歌和吃飯的地方，每個包間的隔音效果都是頂好的，而且安全係數很高，不用擔心會有意外發生。

秦清堯剛一進包廂，就要了三瓶馬瑟乾紅。

她直接省略了醒酒的這個步驟，將瓶塞打開後，往兩個高腳杯裡倒了滿滿兩杯。

“秧秧，我今天心情好，你陪我喝杯酒吧。”

雖然秦清堯笑著，但顧秧卻能看到她眼底氤氳出的一層水霧。

召開記者招待會時，她整個人遊刃有餘，好像一切都在她的掌控範圍內，但顧秧知道，她不過是將自己內心的悲傷強壓住了而已。

秦清堯這些年在養父母的同意下，一直在尋找自己的親生父母。她想弄清楚自己被遺棄的真相，這已經成為了她的一個執念。

但楊春花和程大牛這對夫妻的出現，宛若一個笑話，在時刻提醒秦清堯，她的出生，是不被期待的。

就因為她是一個女孩兒。

她是女孩兒，這就是原罪。

要不是她命好，遇上了後來的養父母，秦清堯甚至不敢想象自己的命運會是怎樣的。

這種不被親生父母所在乎和疼愛的感覺，哪怕不會影響到她的生活，但始終都像是一根利刺，不時地就要冒出來，在她的心上狠狠地紮一下，痛的她鮮血直流。

顧秧懂她。

所以，哪怕自己不喜歡喝酒，她還是陪著秦清堯喝了滿滿一杯的紅酒。

顧長寧剛帶著小米上了樓，準備去找秦清堯和顧秧待的包廂，結果一轉身，就撞上了跟人商談完正事，從包廂裡出來的林默。

小米被顧長寧抱在懷裡，兩隻藕節似的手臂緊緊環住顧長寧的脖子，在看到林默的瞬間，他怒目而視，怒氣沖沖地問道：“你怎麼會在這裡！”

林默想問的話被小米搶了先，兩道眉毛緊緊地擰成了一團。

“這句話應該我問你才對，你怎麼會在這兒？”

“要你管！”顧小米更加用力地抱住顧長寧的脖子，也不看林默了，催促顧長寧道：“爸爸，我們快點進去吧，我不想看到這個人！”

“好啊。”顧長寧很樂意小米主動拉開自己和林默之間的距離，頗為得意地看了林默一眼，抱著小米就走了。

林默站在原地，看到抱著小米的顧長寧推開了一扇門走了進去，眉頭越發緊皺。

“林總？”身側的人催促了一句，林默這才收回視線。

“徐總，咱們今天的洽談就到此結束，至於你的提議，我會考慮一下。”

說完，林默轉身回到了自己之前的包廂，正好就在秦清堯定的包廂隔壁。

徐總看著林默瀟灑利落地轉身，一時間有些拿不定注意。

他問向自己身邊的助手：“林總這意思，咱們的合同還能拿得下來嗎？”

“林總本想親自送您出門，以他的身家，能主動提出送您，可見對您的重視，所以我覺得咱們的合同八九不離十能拿下來。至於他為什麼送到一半又回了包廂，我估摸著跟剛才那個小孩兒有關係。”

徐總苦著臉道：“可是陳總那個老匹夫還在病房裡啊，他可是這個項目強有力的競爭者，萬一他說服林總改變主意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