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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司硯同事,全然沒有注意到溫知羽的臉色,自顧自繼續說:
你說休息,也該有個期限,我不過隨意問了兩句,誰知道他就不高興了。
溫知羽也不知道,自己怎麼聽了這麼幾句簡簡單單的話,就起了一身冷汗。她喃喃道:
原來兩個月都沒有做過手術嗎?
這兩個月。他正常上下班,正常工作,正常跟她交流。她以為,她沒有什麼太大的問題,隻是有些陰影而已,需要時間緩衝,卻沒有想到,他原來並不正常。
是啊。
同事說,
我也是覺得他水平好,不做手術可惜了。大家都跟他說,那次不是他的錯,可是他就是對手術無動於衷。
溫知羽勉強跟他道了個歉。說:
給您添麻煩了。
同事見她這麼禮貌,擺擺手說:
沒事沒事,就是你的多關心關心霍醫生的心理,他這種性格的人。我都沒想到他會跟人起衝突。你先去看看霍醫生吧,他現在在院長那裡,院長在跟他談話呢。
溫知羽點點頭,在找到霍司硯,看見他的時候,心裡是百感交集。
霍司硯看上去還挺冷靜,院長說什麼聽得也很耐心,在他偏頭看到溫知羽時,目光閃了閃。
院長順著他的視線看過來,同樣也看到了溫知羽,便開口道:
你先回去吧,休息兩天。
嗯。
霍司硯揉著眉心從辦公室裡走出來。路過溫知羽身邊時,想替她提包,她卻微微側過身子,給避開了。然後就自顧自的抬腳先走了。
霍司硯看著她的背影,在原地站了好一會兒,才抬腳跟了上去。
兩個人一前一後,也不說話,很有默契,上了車,回了家,坐在沙發上互相看著對方,卻誰也沒有先開口說話。
有沒有什麼想說的?
溫知羽說這句話的時候,帶著刻意的引導,還有無限的耐心。
霍司硯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似乎想說話,可最後隻歎了一口氣,說:
我似乎比想象中的狀態,還要差一點。
溫知羽等了他一會兒,見他並沒有繼續往下說,一時間說不出來是擔心多還是失望多。她感覺自己需要冷靜冷靜。好好理一理思路,得怎麼樣安撫霍司硯,開導他跟她聊,她不做聲的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歲歲?
霍司硯皺著眉說。
别生我的氣。
我冷靜冷靜。
溫知羽說。
她進了房間,關上了門。
關門那
砰
的一聲,讓整個環境都顯得有些沉悶。
坐在沙發上的霍司硯,有那麼一刻,眼神陰冷,表情也帶著點狠戾,他晃了晃頭,才恢複過來。
霍司硯也覺得有些疲倦,喝了點水,有些脫力的靠在沙發上。
……
溫知羽是在半夜,在黑暗中,感覺到霍司硯放輕腳步的進了房間。
她一動不動的裝睡。然後感覺到他掀開了她的被子,小心翼翼的翻身上來,從她身後小心翼翼的抱住了她,而後帶著點討好的用鼻尖蹭了蹭她的臉。
溫知羽在那一刻。特别的想哭。
她甚至覺得,霍司硯跟之前一樣,冷冰冰的,目中無人也好,生病起來,太讓人難受了。
所以她也沒有再裝睡,而是翻身過去抱住了他。溫知羽摸了摸他的臉,小聲的說:
睡吧。
霍司硯
嗯
了一聲,說:
當時說好的回來讓我笑不出來,還算不算數?
溫知羽嗔怒推了他一把。
霍司硯就沒有再說什麼,不一會兒,就睡著了。
第二天她是被他吵醒的,溫知羽見他一大早就起床收拾自己,見她醒來說:
我要出一趟門。
溫知羽沉默片刻,說:
霍司硯,你現在的狀況,沒必要去上班。
他頓了頓,隨即風輕雲淡的說:
我知道我不正常,我不是去上班,我是去看醫生。你要跟我一起嗎?
溫知羽最後是跟霍司硯一起上了車。開車的是溫知羽,她實在怕霍司硯現在這狀態,開車出什麼意外。
也許是因為,昨天從醫院回家的路上。她表現得太過冷漠了,所以在車上,霍司硯過來想牽一下她的手時,都有一些遲疑,手指幾番不自覺的摩挲著。
溫知羽一遍遍的耐心的等著他上來抓她的手,可是一直沒有等來,她有一種感覺,現在的霍司硯。似乎很怕把她弄生氣,然後不理他。
她又開始心疼了,然後裝作什麼也沒有發現,主動伸手過去抓住了他的手。開始跟他隨意的閒聊:
今天天氣真好。
霍司硯頓了一下,然後很自然的回握住她,
嗯
了一聲。
給你看病的醫生,是這麼多年以來。一直跟著你的?
溫知羽隨意的問。
嗯。
請他很貴吧?
霍司硯不太在意的說:
還好。
那長相呢,長得帥不帥,高不高?
溫知羽問。
霍司硯忽然朝她不鹹不淡的看過來,看了好幾眼。說:
人家帥不帥,高不高,跟你有什麼關係嗎?
溫知羽說:
啊,我就是隨便問問。你說說看唄?
不怎麼帥。
霍司硯沒什麼語氣的說,
身高倒是比我高,你喜歡麼?
溫知羽搖搖頭說:
186的夠了,再高也不怎麼樣。男人身高又不能當飯吃。
霍司硯沉默了一會兒。說:
我就是不知道該怎麼跟你說。
溫知羽沒說話。
我跟你說,我不想做手術了,其實你沒有辦法幫助我任何東西。而且天天勸我,開導我,你肯定也會煩的。
霍司硯沒什麼語氣的說,
我見過太多案例,他們身邊的人,哪怕是父母,聽多了都會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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