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說什麼,都可以說。
下一秒,她輕聲說:
你能不能别出現在我面前了?
兩人四目相對,過了片刻,她主動把視線偏開,雖然一句話無足輕重,傷不到人,但她挺爽的,這是她的心聲。
霍司硯蹲在地上,無聲的看了她好一會兒。
宋焱走過來,看了看他的米飯,跟溫知羽說:
知羽姐,這個我們也帶了。我去給你熱一份。
溫知羽點了點頭:
好。
要吃梅乾菜扣肉的,還是鮮筍的?
宋焱道。
溫知羽說:
梅乾菜扣肉的吧。
宋焱老老實實去給她煮了,溫知羽也從霍司硯身邊走開了,她跟著宋焱一起到溪澗旁,聽見他說:
知羽姐,這邊我也不熟,樹林裡隻記得去湖邊那路線,所以找到你的速度慢。
溫知羽頓了頓,道:
樹林可以去湖邊的嗎?
可以,樹林過去比較近。
自熱米飯熟的比較快,宋焱把米飯遞給她,
你先把飯吃了,我給你烤魚。
溫知羽沉默了片刻,原來霍司硯給她指的路也沒錯,但即便這樣她也不想跟霍司硯有過多的接觸。
她點了點頭,一個人端著飯走到帳篷前,再餓吃相倒是還挺慢條斯理,菜吃完了不夠,也沒有去霍司硯剛剛拿過來的米飯夾半點。
他這會兒依舊坐在不遠處看她,她偏頭時,還能看見他正在和王婉聊著什麼。
見霍司硯的視線一直盯著她這邊,她就轉身進了帳篷。
宋焱把魚剃乾淨了,才把溫知羽喊出來烤魚。
這會兒是野營最好的時候了,附近來來往往的人還是很多的,宋焱找的空地面積不是很大,兩個人蹲著正好。
宋焱烤魚的時候,溫知羽也不需要做什麼,負責吃就行了。吃到一半,還被宋焱奪走吃了兩口。溫知羽一副難以置信的模樣,表情很是生動。
王婉看著他們倆,笑著對旁邊的霍司硯道:
看來野營隻適合年輕人,對我們來說,不過是浪費了兩天時間罷了。可我也很意外,你居然願意答應來陪我野營。你是不是……有跟我進一步發展的打算?
霍司硯淡淡道:
我跟你見面的第一天,就說過,我們大概更加適合做朋友。
不少婚姻,也都是從朋友開始的。
王婉道,
你不跟我們試試,怎麼知道我們不合適?而且看電影那兩回,我們跟正常情侶沒什麼區别。霍司硯,我們這個年紀的人,沒法再追求單純的愛情了。
霍司硯約她看電影,隻是因為這種活動,最不需要怎麼交流。至於偶爾主動聯絡她,那是霍則初要求的。他跟霍則初坦白沒感覺,他讓他再試試。
他沒有回覆王婉,隻是看了看附近同樣野營的人,起身打算去給溫知羽借個藥膏。
王婉卻在他起身的時候,拽住他的衣領,企圖跟他接吻。
不遠處的溫知羽餘光看見他倆這舉動,飛快的把頭給轉了回去,一副非禮勿視的模樣。
霍司硯心煩意亂的推開她,冷聲說:
你有病?
王婉平時很強勢。在霍司硯面前已經在儘力伏低做小了,這會兒聽見他的話,臉色不由得難看起來:
霍司硯,我長得又這麼入不了你的眼?
我說過了,你家長輩也想撮合我們,礙於長輩情面,我不好直接拒絕,我一直都沒有跟你進一步的打算。
他揉了揉眉心,忍住心裡的煩躁,道,
我說的不過委婉點,你應該不會聽不明白。
霍司硯甚至跟她打電話,都沒有過界過,她一旦想撩騷,他就會主動把話題給轉移了。
甚至他無數次說過她可以談戀愛,但凡他有一點心思,也說不出這話。
想起
談戀愛
三個字,不遠處坐著的那位才是真的讓他煩的。
霍司硯認為想要她自己回來,恐怕這輩子都沒有可能。
說什麼不是會談戀愛的人,找起來比誰都快。什麼因為冷暴力痛苦,他超市裡見她跟宋焱逛街的時候,可是笑得比誰都要高興。
霍司硯說完話,也不等王婉開口,就去了不遠處的人堆。
好在還是有人帶了消炎藥和抗生素的。
霍司硯借藥回來的時候,溫知羽端著烤魚正在跟王婉說話,見他回來,笑意消失。趕緊溜了。
王婉看了眼霍司硯,說:
她似乎很怕你。
他開始生火燒水,消炎藥是沖劑形式的,需要溫水泡。
王婉看了看他帶回來的藥,頓了一下,眼神複雜:
你受傷了?
沒。
藥是給溫知羽的?
她的眼神更加複雜了。
霍司硯沒做聲。
你因為職業原因,對病人都好好。
王婉有些不是滋味兒,半開玩笑道,
我甚至也想生個病了。
霍司硯皺眉道:
那隻會造成負擔。你是個理性的人,别做這種傻事。
王婉卻想起今天白天,溫知羽半個小時沒從小樹林裡出來,他就起身進了小樹林,比宋焱進去的要早一點。
她不得不懷疑,霍司硯這幾天,看上溫知羽了。
霍司硯也沒有自己把藥端過去,而是叫來了宋焱,然後他坐在一塊石頭上,一動不動盯著帳篷裡的舉動,就像在監視自己的地盤似的。
王婉終於忍不住道:
你看上她了?
霍司硯掃了她一眼,淡淡說:
溫知羽是我前女友。
王婉倒也不驚訝,霍司硯自從周意離開以後,前女友有非常多,說:
你見不得前任找對象?你這心理夠病態,既然見不得前任另找,那當時分什麼手。你們男人的劣根麼,不要人家了,還把人家當做自己的所有物?
霍司硯沒什麼語氣道:
是她甩的我。
王婉到這會兒才忍不住想驚撥出聲,忍住心裡的不可思議,
不可能吧。
霍司硯卻不再言語,隻是依舊盯著帳篷裡的一舉一動。
所以你是不甘心的成分居多?
他看了看她,依舊沒說話。
王婉隻覺得太魔幻了,霍司硯看上去可完全不像是會被女人甩的男人,還是溫知羽那種脾氣好的。隻不過溫知羽為什麼一直避開霍司硯,就說得通了。
而今天霍司硯烤魚,明著是給她烤的,可是他釣了很多,如果隻想給她烤,又釣那麼多做什麼?
難不成是昨天發生了什麼,他倆正賭氣?
王婉思緒萬千的進了自己的帳篷,夜深人靜,她感覺四周好像都安靜了下來。
然後她聽見霍司硯那邊動了。
霍司硯今天給溫知羽吃了藥,隻是外敷的藥膏沒給她塗,他臨時想起自己是帶了一支藥膏的,還是打算起來給他上個藥。
他進溫知羽帳篷的時候,她已經睡著了。
霍司硯打著手電看了看她的傷口,正準備給她上藥的時候,溫知羽醒了。
強光讓她睜不開眼,她聲音裡還帶著剛睡醒的沙啞,疑問道:
宋焱?
這一聲,叫的霍司硯心底不太舒坦,他想起什麼,伸手拽了一下溫知羽的衣領,那個蝴蝶紋身。已經褪得不成樣子了。
是個假的。
霍司硯臉色稍緩。
溫知羽被他的動作給嚇到了,睜開眼睛看清楚來人以後,正要開口喊人,被霍司硯眼疾手快的捂住了嘴。
就來給你胳膊上上個藥,别喊。
霍司硯半條腿屈膝壓在溫知羽身上,不讓她起來。
溫知羽可不需要他的好心,那麼點傷,她明天回去自己買藥膏塗就行了,弄得好像他有多少擔心一樣。
她的腳亂蹬著。霍司硯見狀隻能放大招,拉過她的手摸了摸他那,說:
再動就别怪我。
溫知羽瞪著他。
霍司硯給她上藥時低聲說:
我沒有騙你進樹林,那邊確實也是捷徑,這地方也沒有你想象中那麼不安全,樹林裡全部都是監控,一面是湖,其他三面都是野營場所,要是危險,我騙你進去有什麼意義?
再者,今天那中年男人也不可能對你做什麼的,那會兒你頭頂就是個監控。他這是單純想跟你要個微信而已,他兒子是個彎的,估計他是見你漂亮,想看看你能不能把他兒子拉回正道。
溫知羽示意自己要說話,他放開了她一點,就聽見她壓低聲音說:
你趕緊給我走。
霍司硯卻不太想走。
帳篷裡有一些汗臭味,溫知羽乾乾淨淨自然不可能。顯然是宋焱留下來的味道。
可想而知,他對這種味道有多排斥。
霍司硯伸手理了理她的頭髮,這個動作讓溫知羽有點警惕,平常每次他有所圖謀的時候,才會耐心的替她理髮絲。
果不其然,下一秒霍司硯把她的雙手舉過頭頂,俯身朝她親了下來,她快速偏了頭,他的吻就落在她下巴上。
霍司硯順勢色.情的咬住了她的耳朵。
溫知羽於是狠狠的掐霍司硯的胳膊。被掐疼了,他才躲了兩下,
你這是在掐仇人吧?
你再敢對我動手動腳,我就繼續掐。
霍司硯真的太久沒有跟溫知羽親密過了,也顧不上什麼疼不疼,疼得緊了倒吸一口冷氣,也還是繼續低頭下來親她。
男人的慾望一旦猛烈起來,那真是啥也顧不上。
霍司硯在親她鼻子的時候,想起她跟其他人或許也這樣有一點難受。他忍耐著問:
宋焱平時有沒有欺負過你?
溫知羽忍不下去了,伸手一巴掌呼在了霍司硯臉上。
他下頜用力的咬了咬,被女人扇耳光也算是丟人了,但他倒是沒有任何舉動。
霍司硯其實琢磨一會兒,也想明白了,溫知羽是想要跟宋焱正式戀愛,那就不會亂來,這會兒畢竟還沒有在一起。
他整個人躺在她的睡袋旁邊,也知道這會兒恐怕不能做些過分的舉動。深呼吸幾下讓自己冷靜下來,道:
昨天我看見你包裡有避孕套,我太生氣了,怕你跟他那樣。
關你什麼事啊。
溫知羽道。
霍司硯伸手過去揉了揉她的頭髮,被她給避開了,他隻好整個人朝她靠過去,說:
乖乖,我不想分手。
能不能别喊我乖乖了。
溫知羽說,
我覺得我現在的生活很好。我每天都過得很開心。隻要你不打擾我,我覺得日子過得可好了。
霍司硯道:
如果我以後不會再對你冷暴力呢?冷暴力這件事確實是我的錯,那會兒我一邊想著跟你分手,一邊又有些捨不得,所以讓你一個人承受那份痛苦,確實是我的不對。
這段道歉的話,說的他也不是很自在。
霍司硯原本根本不會說這種話的,多少還是因為這個場合下,他對溫知羽那點心思又蠢蠢欲動了。男人的心和男人的那,總是連在一起的。
溫知羽沉默了一會兒,說:
其實你也清楚,冷暴力隻是其中的一個原因而已,咱們這種人談談戀愛可以,相處久了很痛苦的,而我說到底還是比較喜歡安穩的生活。
我也沒有同意跟王婉在一起。
溫知羽道:
不是她,也會是别人的,你總有一天要結婚。
霍司硯道:
結婚的事情也可以不急,現在多的是三十歲之後結婚的。
溫知羽道:
那也不代表你不打算結婚。而且,我拒絕的原因,主要還是,我並不喜歡你。
霍司硯沒有說話了,隻是看著她。琢磨了一會兒,道:
你選擇宋焱,是因為他年輕?
他記得溫知羽不止一次說過,二十出頭的男人,才是最有活力的。
溫知羽其實也沒有就打算跟宋焱了,這會兒也就隻是試用期而已,一切都存在變數。不過霍司硯能找到其他男人的有點,說明他也覺得自己有缺點了。
霍司硯這個年紀的男人,生娃的確實一大堆了。
跟宋焱對比,在年紀上自卑,也情有可原。畢竟二十七歲的男人,確實是沒有辦法跟二十歲的男人比的。
十年以後宋焱正值壯年,而霍司硯就要奔四了。可以說七歲的年齡差是一個鴻溝。而且現在的女生,確實都喜歡小鮮肉。
溫知羽倒是也沒有多做點評,隻說:
你出不出去?
我明天白天找你談。
霍司硯看了看她的神色,頓了一下,到底是起來走了。
掀開帳篷時,王婉正滿眼複雜的看著他。
霍司硯多餘的視線都沒有給她一個,就打算往自己帳篷裡走去,王婉卻喊住他,道:
被拒絕了?
霍司硯看了看她,沒做聲。-
點擊彈出菜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