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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景溪收回視線,低頭看著手上的紅腫,眼眶莫名有些酸脹。
席嶼舟一抬頭,被嚇了一跳,“很疼嗎?我帶你去醫院看看。”
陸景溪收回手輕輕晃了晃,“不疼,沒那麼嚴重。”
席嶼舟的愧色沒有散去,他將物品收拾好,交還給路過的服務生,坐在了陸景溪對面,“是我不該把地點定在茶樓,你喜歡喝咖啡嗎,下次我帶你去朋友新開的咖啡廳。”
“你是自責型人格嗎,這麼愛把責任往自己身上攬。”她笑問。
席嶼舟抓了抓頭髮,“也不是,我知道明星很注重外表,燙傷幸虧不嚴重不會留疤,否則我真是作孽了。”
陸景溪笑了笑。
“要去吃飯嗎?或者去哪裡逛逛,你的手不能開車,讓這裡的代駕把車子開回去……不,我開你的車子吧,你的車子最好别讓陌生人單獨駕駛。”.五⑧①б
他考慮得很周到。
陸景溪想了想,把自己的車鑰匙給了他,“麻煩你了,送我回家吧。”
她沒心情繼續閒逛。
兩人並肩離開,上了停車場的黑色卡宴。
席嶼舟看到車子的時候愣了一下,幫她打開副駕的門時,笑說,“我們車子是一樣的。”
他按了一下自己的車鑰匙,不遠處一台同型號同色係的車子閃了閃燈。
陸景溪淺笑不語。
她這台車子,是大舅叫人送來的,她在帝都鮮少開車出門,大部分時間蹭溫然的車,或者蹭溫然的司機。
車子緩緩開出停車場,席嶼舟按照導航前行。
“手上腫脹的部位要注意護理,最近不要吃辛辣的東西,三五天就能消腫。”
陸景溪應好。
車子一陣沉默後,氣氛有些微妙的尷尬。
看得出席嶼舟在絞儘腦汁找話題,“你平時有什麼愛好嗎?”
陸景溪想了想,如實回答,“唸經。”
“真的?你平時念什麼經?”他朝他看了一眼,眼裡浮動淡淡光澤。
陸景溪以為對方會覺得驚訝,但他好像很感興趣,“清靜經多一些,《太上老君內觀經》、《天隱子》也會念。”
男人雙手握著方向盤,俊逸的臉上流露出笑意,“都是修心煉性的經文,我也很喜歡。”
陸景溪有些詫異,雖然網絡上大家總玩梗說自己是道係青年,但真正去瞭解道教文化經典的並不多。
“我在斯坦福讀的臨床醫學,後來轉中醫讀博士,越接觸民族文化,便對本土道教的內容越感興趣。”
說到這,他頓了頓,“陸小姐,實不相瞞,其實今天這次相親,是我求父母和陸叔叔很長時間才促成的。”
陸景溪微詫,轉頭看向他。
席嶼舟很愛臉紅,眼下耳朵也跟著染上一層紅暈,骨節分明的手指握緊了方向盤,手背上的青筋隱隱浮動。
他在緊張。
“我們見過,在陸老爺子六十和八十壽宴上。”
陸景溪沒什麼印象,但聽他說八十壽宴時,心臟莫名提到了嗓子眼。
當年她和連承禦的婚姻,和陸家交好的朋友都是知曉的。
兩人在陸老爺子壽宴上公開的關係,所以席嶼舟應該看到了。
舅舅說彼此家長沒通氣,似乎是隻有她對另一方一無所知……
“既然我們見過,你應該知道我結過婚。”她坦然道。
她沒打算和對方隱瞞自己結婚生子的事實,隻是今天鬨了場烏龍,沒讓她有機會說。
也幸好沒說出去。
“我知道。”他言辭誠懇。
方向盤一轉,車子駛進碧藍灣附近的主乾道。
車速比剛剛更慢了,恨不得停在路邊。
“我當年懷孕的鬨聞,你應該也清楚。”
“我清楚。”他看向她,眼神坦誠又清白,沒有絲毫的芥蒂和不屑。
“但……但陸叔叔說你離婚了,既然離婚,那便是過去的事,和現在的你已經徹底割裂,路是朝前走的,我們都别回頭看。”
陸景溪心底的感覺有些怪。
感動算不上,心動也並沒有,可就是覺得身上有個堅硬的點,被扔在了溫水中。
見她不語,他將車子停在路邊,“陸老爺子六十歲壽宴時,你才這麼高,穿著一身粉白色的公主裙,躲在噴泉池後揍一個小男孩。”
這件事陸景溪是有記憶的,“她扯我裙子,沒打過我還要去告狀,但他好像沒告狀,我外公和我媽媽都沒罵我。”
“他跑了被我撞到,我威脅他敢亂說,就在學校裡繼續揍他。”
陸景溪瞪大眼睛,“你?”
這麼溫潤柔和的人,那麼小就會威脅人了?
“你别這麼看我,我小時候也挺皮的,出國後外面朋友少,加上醫學專業太累,才慢慢轉了性子,但我現在天天健身,身體很強壯!”
他曲起手臂,拍了拍肱二頭肌。
末了,吞吞吐吐補充一句,“能保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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