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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醫院出來,陸景溪站在醫院的大門口,看著進進出出的人群,看著來來往往的車流。
似乎每個人都有清晰前進的目的,可她卻不知道該去哪。
站在路邊翻看朋友圈,看到外公吐槽沒人陪他釣魚。
揉了揉木然的臉頰,回莊園取了禮物後,打車去郊區休養中心。
陸覃山如今正式開啟養老生活,在休養中心和一群老年人住一起,每日爬爬山釣釣魚打打牌,好不自在。
陸景溪突然出現,給了他一個大大的驚喜。
“呦,我們家大明星來了!快讓我看看,胖了點?胖了好!”陸覃山往她身後看,“自己嗎?”
陸覃山看了最近的新聞,網上都說她外孫女狀態不好,他看著倒不錯,圓潤了一些,看著更健康。
陸景溪站在半明半暗的樹蔭下淺淺地笑著,“嗯,承禦最近很忙。”
陸覃山接過禮物放在一邊,示意她坐,“看到新聞了,剛剛景肆也跟我說了歐洲那邊的事,這件事給承禦公司也帶來一些風波,有事就跟家裡打個招呼。”
陸景溪有些愣怔地看著四周,“我哥來了?”
“去洗水果了,你藏起來,一會嚇一嚇他。”老爺子心情極好,滿面紅光地揮著手。
陸景溪坐到摺疊椅上沒動,聽到腳步聲時,回頭往後看。
陽光下的男人身材挺拔,皮膚呈現久不見光的白,襯衫半挽袖口,休閒褲包裹筆直的長腿。
鏡片在陽光的反射下,看不清藏在後面的眼睛。
陸景溪就那麼定定地看著他走到身邊,看到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腦袋。
她沒躲開,輕聲喊了句,“哥。”
“你們兄妹心有靈犀,一起來看我,外公給你們釣一條大魚,晚上紅燒。”老爺子握著寶貝魚竿,重新掛餌。
“臉色不太好。”陸景肆將水果遞過來,“最近有什麼煩心事?”
陸景溪垂眸,看著荔枝上凹凸不平的紋理,“沒有。”
“外面熱,都把我外孫女曬黑了,你們去屋裡坐著。”陸覃山轟轟手。
陸景溪順勢抱住外公的胳膊,“曬太陽長個子,你小時候總這麼跟我和我媽說。”
陸覃山嗔怪又疼愛地側著頭看她,“我可不是這麼說的,原話是,總在外面野,是太陽曬多了吧,像個野猴子似的躥那麼高的個子。”
陸景溪將臉靠在他的肩膀上,輕輕閉了閉眼。
小時候真好啊。
不用顧忌太陽大不大,在媽媽身邊,永遠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狀態。
提及陸淮慈,陸覃山心裡一陣歎惋,“日子過得真快啊。”
“是啊,我還記得我和媽媽在雨林遇到哥的場景,他像個泥猴子躺在雨裡。”
陸景溪面色平靜地看向旁邊的男人。
陸景肆推了推鼻梁上的鏡框,“當年要不是媽和溪溪發現我,估計我早就喂野獸了。”.㈤八一㈥0
“哥。”她忽然說。
“你現在還是沒記起出事以前的事嗎?”
六月末,午後的陽光照得人面板髮疼。
就連湖邊帶起的風,也是潮濕悶熱,壓得人喘不過氣。
陸景肆薄唇彎起笑弧,惋惜地搖頭,“沒有。”
陸景溪哦了一聲,“真可惜。”
陸覃山隻覺得氣憤有些古怪,“可惜什麼?”
“可惜大哥找不到親生父母啊,我媽當年一直帶著我在外頭跑,也沒給過他母愛,這樣一來,在他的記憶裡,根本不知道父愛母愛是什麼。”
陸覃山冷哼了一聲,“有些父母的愛,不要也罷。”
陸景溪知道,老爺子是想到了蘇明山。
吐了吐舌頭,忙轉移話題,“上鉤了上鉤了!收!”
陸覃山看到魚竿弓起的弧度,眼底一亮,大魚!
隨後立刻收線。
果不其然,足有三四斤重的草魚被拎出水面,即使這樣也依舊沒放棄掙紮,在空中掙紮擺尾。
陸覃山將魚放進旁邊的水桶裡,“再來一條,給景肆做一條清蒸。”
“不用了外公,我跟溪溪一樣,也喜歡吃紅燒。”
“呦,口味還變了?也行,你自小口味清淡,跟個小和尚似的,吃點重口的東西,多嚐嚐人間煙火。”
陸景溪忽然記起小時候的陸景肆,他就像周身自帶一股神聖光環,誰都不能輕易靠近。
也就她小時候皮慣了,總抓著他到處瘋。
兩人在休養中心吃了晚飯,照顧陸覃山的是一位五十來歲的叔叔,姓黃,做得一手好菜。
她陪陸覃山在客廳看電視的時候,靜音的手機進來很多個電話,都被她忽視掉。
吃完晚飯,已經晚上七點,夏季夜長,這時候天色依舊大亮。
“我這地方小,不留你們了,早點回去到家發訊息。”陸覃山站在樓下停車場,朝車裡的兩人揮手。
“外公,我過幾天來看您。”陸景溪從副駕上探出頭。
“我會送溪溪回去,外公放心。”
陸覃山看著駛離的車子,直到車尾消失在視野中,才慢慢轉過身往回走。
車子平穩地行駛在馬路上,一人看路,一人看窗外的風景。
“要聽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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