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秋姨因此還受了重傷,在渝州養了半月,還沒徹底好,又緊著趕路回來。”另一夥計也說道。
柳雲湘帶著補養品來到稚園,文大娘說秋姨在裡屋,她打開簾子進去,見秋姨寬了上衣,正費力的往自己後背敷藥。
“我來幫你。”
她忙過去,想從秋姨手上接過藥膏。
“不麻煩。”秋姨有些不自在道。
柳雲湘笑著奪過來,“您是因為給我們運貨受傷的,我心裡委實過意不去。”
說著,她轉到秋姨背後,見是一道刀傷,已經在結痂了,但有的地方撕裂了一些,還在滲血,想來是這些日子趕路造成的。
她用手挖了一點藥膏,輕輕的往傷口上敷。
這時她看到秋姨肩胛骨下面有個三角傷疤,已經是陳年舊傷了,像是箭頭傷的,而且在這致命的位置。
第一次,她對秋姨的身份產生了好奇。
“哎呀,你要是早說這麼危險,我就接這活兒了。”秋姨哼了哼,繼續說道:“這一路上又是下雨拖車,又是遇到強盜,還要風餐露宿,忍饑捱餓,可才一百兩銀子,實在不值得。”
柳雲湘嘴角抽了抽,“一百兩也不少了。”
“那要是沒有我,你這批貨鐵定不能順利運來金安。”
她還自己給自己邀功,柳雲湘不由失笑。
“那您是什麼意思?”
“你啊,與其嘴上說謝謝,不如多給我一些銀子。”
“多少合適呢?”
“再加五十……呃,一百兩吧!”
“您應該去打劫。”
“我要的可不多,這是拿命來換的。”
“行,我多給您一百兩。”
一聽這話,秋姨高興了,“東家大氣,下次我還給你接貨。”
柳雲湘幫秋姨敷好藥以後,再幫她將衣服披好,同時將兩張銀票送上。
“諾,您拿好了。”
秋姨忙接住銀票,確認都是一百兩的,捧在手心裡,别提多高興了。
“我給您帶了人蔘烏雞湯,您喝一碗吧。”
秋姨瞪大眼睛:“人蔘啊,你讓我喝湯?”
“是啊。”柳雲湘點頭,人蔘烏雞湯當然是喝湯,難不成嚼人蔘片?
“喝幾口湯下肚,沒了就沒了,你還不如換成銀子給我!”
柳雲湘好笑,“您也太財迷了。”
“我就稀罕銀子。”
柳雲湘剛打開食盒的蓋子,文大娘在外面叫她,她擺上碗筷,讓秋姨自己盛來喝,她就出去了。
原是稚園的一個孩子搶了重明的木劍,重明非要與他決鬥,乞丐拉都拉不住。而那孩字癡癡傻傻的,文大娘與他講道理也講不清,想奪過來,他就尖叫。
文大娘沒法,請她幫忙勸勸重明,等這孩子晚上睡著了,她再拿走還給重明。
柳雲湘過去,正聽到重明悲憤的大喊:“劍在人在,劍亡人亡!”
在重明要衝過去打人小孩兒的時候,柳雲湘拉住了他,喝道:“你怎麼還在這兒,趕緊回家去,你師父找你呢!”
重明愣了一愣,“啊?”
“還記得我是誰嗎?”
“你……”
“我是你師孃!”
重明眼睛眨了眨,繼而恍然,“哦,對,師孃,你是我師孃!”
“趕緊回家去!”
“可我的劍……”
“你師父說要傳你絕世神功。”
一聽這話,重明眼睛亮了亮,可想起自己的劍,又捨不得走。
“師孃,我的劍别他搶走了。”
這委屈巴巴的,活像是在外面受了欺負,回家找大人撐腰的孩子。
柳雲湘乾咳一聲,“你先回去,我給你搶回來。”
重明乖乖點頭,“哦,我這就回去找師父學神功!”
當下,重明樂顛顛的跑了。
乞丐擦了一把汗,“我得趕緊回去,不然把嚴暮鬨急了,還得揍他。”
說完,乞丐也趕緊走了。
柳雲湘回屋裡,想看看秋姨把人蔘湯喝了沒有,進屋卻見她屋裡一幫孩子排著隊,她正用勺子一個一個喂他們。
“排好隊哦,一個接著一個,都能嚐嚐味兒。”
柳雲湘看著秋姨此時滿眼慈愛的樣子,與那個愛碰瓷愛占便宜嗜錢如命的秋姨,好似兩個人。她把人蔘烏雞湯都餵給了孩子們,而她自己因為受傷臉色很是憔悴。
柳雲湘微微歎了口氣,自屋裡退出來。
臨走的時候,她用一根小木棍哄騙那孩子,將重明的木劍要回來了。沒辦法,自家人得自家寵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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