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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太子妃隻笑不語,但還是安撫似的為他多擦了兩下。
太子這才滿意的回過頭,將桌上晾涼的茶盞一飲而儘。
有時喝的不儘興,還要從小雲舒的茶盞裡分上半碗,並美名其曰,“你喝不了,孤替你分擔一些,免得浪費。”
小雲舒便翻了一個又一個的白眼,衝著先太子妃委屈的抱怨,“嫂嫂你看,太子哥哥又欺負人。”
那是時候先太子妃怎麼說的來著,季雲舒不記得了。
時間一晃數十年過去,太子已三十有六,他也即將而立,成長為和太子哥哥一樣高大偉岸的男人。
可太子妃嫂嫂卻不見了。
她的笑容在記憶裡逐漸殘破,有時候連說過的話季雲舒都要記不起了。
這難道就是時間的力量嗎?
每一個死去的人,終將會被這個世界遺忘。
但無論如何,這一聲嫂嫂,其他人是配不上了。
不管趙側妃如何處心積慮,如何擺弄儀態,在季雲舒的心裡,她隻是太子的一個女人而已。
“見過太子妃。”清平郡王彎腰見禮。
太子妃撥弄了一下指甲,眉梢湧起一絲不悅,語氣卻很洗漱平常,“雲舒這麼晚了還來東宮,可是找你太子哥哥的?”
季雲舒垂下眼睫,語氣沒有溫度,“回太子妃,是。”
太子妃的表情頓了一下,“你與太子一同長大,多少年的表兄弟情份,而我是太子的正妃,你我不比這麼客氣,叫我一聲嫂嫂便可。”
末了又添了一句,“都是親戚,何必如此疏冷。”
季雲舒挑了挑眉,沒想到太子妃竟直白到了這種地步,他心底冷笑,面上不動聲色,“太子妃嚴重了,君臣有别,本郡王畢竟是姓季的。再說了,這種事情太過不起眼,沒必要糾結。”
言外之意:俺想叫啥就叫啥,你管得著麼。
太子妃的面色終於有了一絲動容,嘴唇張了又合,放在桌子上的手也縮了回去。
她身後的姑姑面容冷淡道,“都被鎖在了這東宮裡,還語氣如此囂張,清平郡王是篤定了咱們太子妃治不了你是嗎?”
太子妃輕聲嗬斥了一句,但沒有大動乾戈,顯然也是借姑姑的嘴說這些話。
季雲舒冷笑一聲,“太子妃處心積慮將本君王留在這東宮裡,不應該本君王問太子妃有何意嗎?”
話說到這種地步,那雙方也算是不留面子了。
太子妃塗著濃鬱丹蔻的指甲驟然拍在桌上,眼神冰涼,朱唇張合,“清平郡王是在質問本宮嗎,落鑰一事乃宮規所定,與本宮有何乾係?清平郡王自己粗心大意出不去東宮,可不能亂扣屎盆子。”
“你……”季雲舒抬起淩厲的眼神望去。
周圍空氣驟然緊張了起來,彼此之間一觸即發。
眼看著就要有不好的事情發生,一道聲音驟然在後頭響起,“哎,哎……這是怎麼了?見過太子妃和清平郡王,這大晚上的不睡覺,怎麼在這裡聊天,哎,有茶水。也不知道咱家有沒有機會喝上太子妃的一杯茶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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