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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罷,他轉身出了地牢。
角落裡的順天府伊擦了擦額頭的汗水,長鬆了一口氣。
還好沒鬨出來人命。
就是這位陳公子,著實有些慘烈。
他歎了口氣,搖著頭離開了。
順天府門外,虞非城雙手負在身後,靜靜等待著。
柴克己挽著袖子走過來,沉聲道,“不交代,但這小子還是有幾分硬骨頭的,我不提他老孃,他竟是連個求饒都不肯講。”
“那克己你覺得,他會因為老孃服軟嗎?”虞非城靜靜問。
柴克己沉吟了片刻,搖了搖頭,“我覺得不會。”
有些人重親情,是在親情沒有觸及到自己利益的情況下。
一旦傷及自身,也許親情就沒有那麼重要了。
至少,沒有他自己來得重要。
柴克己自認為看人還算準,這個叫陳深的小子,平日裡看著孝順,但關鍵時刻絕對是隻保自己的自私貨色。
“老大你覺得呢?”柴克己自己嘀咕完,又看向虞非城。
誰知少年沒有講話,隻是負著雙手,朝著清平郡王府的方向走去。
虞非鵲是找回來了,但這件事遠遠沒有結束。
喬連連人在內院,但有季雲舒在,外頭的事她皆是一清二楚。
虞非城做事雷厲風行,第二日便參了趙家一本,直言他們謀害當朝公主。
老皇帝震怒,命人徹查。
可趙家也不是吃素的,直接推了一個遠方親戚出來,把罪名給頂了。
陳深那頭,雖然拿到了他和趙家通訊證據,但因為趙家的人沒有署名,隻肖一個人站出來把罪名認了即可。
柴克己幾次三番拿著病弱老孃威脅陳深,可這個人真的鐵了心似的不聞不問,哪怕他老孃被打的吐血,他也隻是狠狠地扭過頭,將兩腮咬出了血。
這件事情最後的結尾,以陳深被判流放千裡,趙家推出來的替罪羊斬首為結局。
按常理,陳深也是該判斬首的。
之所以沒死,改為流放,是小鵲兒求的。
喬連連以為這孩子依舊念著最初朦朧的情感,不忍下手,便應允了。
直到流放當天。
虞非鵲的臉蛋消了腫,擦傷也結痂了,但一眼看過去仍然有觸目驚心的傷。
她的新裙子是毀掉了,好在爹孃心疼她,又去天絲閣給她定做了兩身更好的衣裳。
今日剛剛拿到手。
她選了一條纏絲牡丹的裙裳,紮了高高的髮髻,人還是如從前一樣年輕美麗,神色卻更從容淡定了許多。
就像是,一朵鮮豔欲滴的玫瑰,突然變成了高貴冷豔的牡丹。
花還是花,卻已高不可攀,難以觸及。
流放的馬車就在玄武大門外,陳深被反覆折磨了這麼久,人已憔悴不堪,面容雖然不腫了,但身上已然沒了最初那股子風流卓越的少年感。
虞非鵲在爹孃兄弟姐妹的陪伴下,一步步走到了陳深的面前。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她會傷感的落下一滴淚時,她突然上前一步,左右開弓,對準陳深的臉,“啪啪”連甩了七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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