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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下一刻,季二叔語氣一轉,又道,“還有我這個二叔,二嬸,還有你三叔三嬸,你大姑姑小姑姑,這可都是至親,能不見嗎?”
季雲舒垂下頭,輕輕一笑。
他情緒剋製的極到位,即使內心已經不屑到了極點,但表面還是雲淡風輕,笑聲更是聽不出任何情緒。
隻有心虛到了季雲墨這種程度,才能聽出這笑聲中的冷嘲。
他趕緊再次拉了拉親爹的手。
如果不是堂兄在這裡,他簡直要撲上去捂住親爹的嘴了。
不會說話您就少說兩句,成嗎?
“至親?”季雲舒反覆咀嚼了幾遍這兩個字。
對他來說,季家的人從來都不是至親。
可惜的是,他們好像不太明白。
“對,就是至親。”季二叔卻一臉認真地點著頭,“别忘了我之前說的,趕緊帶著你那媳婦回季家拜見拜見,挑個好日子……”
剩下的話沒說出來。
因為季雲墨已經拉著他退出了書房,並丟給了季雲舒一句話,“堂兄,我們還有點急事,就先回去了。”
按說這樣有點不禮貌,但他已經顧不得了。
比起徹底惹怒堂兄,讓堂兄發火連他這唯一關係還不錯的堂弟都斷了,還不如早點拉著自己爹走。
“季雲墨,你小子乾什麼。”季二叔卻不知道自己兒子的良苦用心,路上還在抱怨,“我在跟雲舒說話,你怎麼突然把我拽走了。”
要不是力氣沒自己兒子大,季二叔才不甘心就這麼被拽走。
季雲墨卻沒工夫理他,更沒工夫跟他解釋什麼。
走吧,走吧,趕緊離開這個地方,比什麼都強。
爺倆逃也似的回了季家。
季雲舒得到稟報後,在書房裡坐了半天,終於還是背起雙手,去了一趟連心閣。
喬連連正在試圖提取奶油。
從牛奶裡提取奶油,是個比較困難的活計,她已經試廢了幾桶牛奶,卻還是沒能做出來奶油。
好在喬連連在這方面耐心一向很足,即使旁邊一堆廢料,也沒有任何沮喪和不耐煩。
季雲舒最欣賞她這一點,默默地走到她身邊,看著她在純白色的液體裡攪合,隻覺得心底的烏雲一點點被吹散,近而消失不見。
“咦,你怎麼來了?”喬連連從牛奶中抬起頭,才發現季雲舒過來了,“今天不忙公務嗎?”
身為皇帝重視的臣子,季雲舒向來忙碌異常,喬連連都習慣了。
“忙。”季雲舒沉默了片刻,老老實實道,“但是,剛才季家的人來了。”
“什麼人?”喬連連楞了一下。
季雲舒以為她沒聽清,重複了一遍,“季家的人。”
其實喬連連不是沒聽清,隻是來京城那麼久了,都沒見過季雲舒跟季家除了季雲墨以外的人有過聯絡,所以她一直下意識的忽略了季家的存在。
今天頭一次聽到,有點不敢置信罷了。
好大會子,她才問道,“季家的人來乾什麼?”
季雲舒把事情簡單的說了一下。
起初,喬連連也是氣不過,連表情都猙獰了。
後面她不知想起了什麼,忽然把牛奶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轉了口風,“去,為什麼不去,我們要去季家。”
倒把季雲舒弄得一愣一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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