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園……”

“我要你替我守護玉族，守護夜國，因為我才是夜國……真正的公主。”

在場所有人都知道。

顧夢園最後這句話，無疑是不許夜淩霄殉情。

因為玉族不需要他的守護。

夜國也不需要他的守護。

夜淩霄強忍淚水，雙手握得咯吱咯吱響。

顧夢園將視線投向大長老，她不斷粗喘著，好一會才緩緩開口。

“大長老，我如今最放不下的，除了夜淩霄跟阿莫外，就是肖雨軒了，我……愧對他，求你……替我……好好保護肖雨軒。”

“是……族長放心，玉族哪怕隻剩下一人，也會拚儘全力保護好肖公子的。”

站在屋外隱蔽處的肖雨軒身子不由一顫。

他將手放在嘴裡拚命咬著，強迫自己不發出聲音。

那雙手被他自己咬得鮮血淋漓，依然不知。

肖雨軒是複雜的，也是難過的。

他埋怨顧夢園在掠影跟他之間，選擇了掠影。

他最無助，最彷徨，最痛苦的時候，她離開了他，站在他的對立面。

那一夜，他與顧夢園一刀兩斷，發誓從此再見是敵非友……

可……

當知道她有危險，他還是不放心，鬼使神差般偷偷跑到玉族，卻不曾想看到她自挖心頭血獻祭。

他有恨。

有埋怨。

然而聽到她臨死前的話，過往美好的記憶排山倒海般湧入他的腦誨。

這一瞬間，他的怨，他的恨少了許多許多。

他想出去跟她相認，想告訴她，他並沒有那麼恨她……

可他的雙腿像是灌了鉛似的，怎麼也邁不出去，隻能偷偷躲在門邊捂著嘴巴哭泣。

為什麼……

為什麼老天這麼愛捉弄人……

為什麼他至親至近的人，一個個都要離他而去……

“轟……”

好不容易凝聚成一體的龍珠忽然散開，紛紛掉入煉丹爐內。

玉族等人不由臉色大變。

不是說隻要族長的心頭血，龍珠就可以融合了嗎？

為什麼龍珠又散開了？

難道族長的心頭血也沒用？

如此一來，族長豈不是白白犧牲了。

誰都無法接受這個後果。

六長老歇斯底裡的痛哭。

“不，這不可能，龍珠不可能融合不了。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老天爺，你玩了我們玉族千百年，還要玩我們到什麼時候………”

“我早就說過，就算族長自挖心頭血獻祭，龍珠也不一定能夠融合得了，這世上根本沒有什麼辦法可以解開血咒……根本沒有辦法的……這下好了，族長又跟青宗主一樣，白白犧牲了……”

“造孽啊，天要亡我玉族啊……”

就連夜淩霄與魔主等人也是又氣又怒，恨不得把整個煉丹爐都給砸了。

唯有顧夢園恍然大悟。

用她的心頭血，血量不夠。

想要融合龍珠，需要她整顆心臟。

唯有整顆心臟投入煉丹爐，龍珠才有可能融合。

她的血與煉丹爐相連，煉丹爐裡的一切她都能感應得到。

她相信……

她的心投入爐裡是可以融合龍珠的。

臨死前，顧夢園還有一個人放不下，那就是溫少宜。

可溫少宜徹底跟玉族對立了，她不好去說什麼。

顧夢園眷戀的望著在場的每一個人。

尤其是司莫飛與夜淩霄。

苦澀一笑，“小夜夜，阿莫，永别了……”

一句永别，她集中最後的力氣，將匕首再次狠狠刺出，最後挖出整顆心臟，投入爐火中。

“噗……”顧夢園一口血吐出，隨著心臟挖出，呼吸驟然停止。

“不……”

“啊……”

魔主與夜淩霄全瘋了，不斷搖著顧夢園的身體，想將她搖醒。

可那個鬼靈精怪，風華絕代的女人再也醒不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