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林裡。

一個一身紅衣，拖著累累傷痕的女子像失了靈魂般，還在漫無目地的走著。

在他身後跟著一個身黑衣，同樣傷痕累累的清冷男子。

十米外，還有一個藍衣少年默默跟隨。

藍衣少年長相俊美，全身散發著尊貴不可侵犯的了氣勢。

他一雙琥珀色的眸子印映著那抹鮮紅，無奈，心疼，悲傷……

夜淩霄想去陪她，然而玉族天牢裡，她絕情的話還曆曆在目。

夜淩霄沒有勇氣上前，隻能默默陪伴，默默隨著她的痛而痛，傷而傷……

良久……

顧夢園終於停了下來。

掠影也跟著停了下來。

一前一後，彼此一句話也沒有說，除了電閃雷鳴與大雨淅淅瀝瀝的聲音外，樹林裡再無一絲聲音。

終於，顧夢園沙啞的聲音輕啟，彷彿自言自語般。

“你難道不應該給我一個解釋嗎？”

掠影粗喘幾聲，一段路程行走下來，他幾乎把僅剩的力氣全部都給耗儘了。

身子再也承受不住，掠影坐在樹乾上，冰冷的話自他嘴裡緩緩響起。

他極少說話，故而說話還有些結巴。

“是主人……讓我殺將軍府滿門的。”

“嗬……他讓你殺，你就殺？那你現在跟著我做什麼？後悔了？還是良心發現了？”

“楚皇楚後被他……被他抓了……如果我不殺將軍府滿門，主人就要處死楚皇楚後。”

他本來就隻是一個殺人工具。

主人讓他殺誰，他便殺誰。

這一次是他第一次違反主人的命令。

可……

主人挾持了楚國帝後。

那是他這輩子唯一給過他溫暖的人。

不知道為什麼，他不想看到他們死。

所以他答應了……

他屠殺了將軍府的人。

可他沒屠殺肖雨樓跟肖婉兒等人。

那些都是他手下的殺手做的……

掠影痛苦的歎息一聲。

是他帶人殺入將軍府的，他的手下殺的，也等於是他殺的……

他沒什麼好辯駁的。

“你殺了我吧。”

掠影閉上眼睛，甘願死在她的手裡。

“啪啪啪……”

顧夢園左右開弓，連甩他數十個耳朵，清晰的巴掌聲在雨夜猶為響亮。

“你當然該死，你手裡沾滿肖家滿門三百二十五條性命，你以為你一條性命能賠得了嗎？”

掠影嘴角溢血。

牙齒都被她打落兩顆。

他不擅言辭。

之所以跟顧夢園出來，一來，是因為他沒能殺了肖雨軒，他怕主人對楚皇楚後不利，想求顧夢園相助。

二來，是因為顧夢園說楚皇楚後是他的父母，他想問清楚，他們究竟是不是他的親生父母。

三來，是因為顧夢園為了他，竟然寧願跟肖雨軒反目，他不知道為什麼顧夢園對他那麼好。

掠影黯然。

滿腔的話全數憋了回去，任由顧夢園發泄。

夜淩霄呼吸加促，心疼顧夢園打紅的手。

一個殺手，死不足惜，可為了打他，她的手全紅了……

“就算把你千刀萬剮，你也賠不起肖家三百多條性命。”

掠影無力反駁。

“你想救楚皇楚後？”

“是。”掠影升起一抹希望。

顧夢園殺意迸射，“那就助我，殺了司空副族長那個畜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