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雪映桃知道,李苛一旦發現小倪,一定會稟告雪冕坤。
而雪冕坤發現倪錦昊來找雪映桃,一定會找雪映桃的麻煩。
雪映桃不想小倪有麻煩。
雪映桃捂著胸口,臉上痛苦的神色加重:“我的心臟真的好疼啊,是不是免疫排斥反應加重了?”
李苛看著五官擰在一起的雪映桃:“剛才醫生讓我喊你去做檢查。”
雪映桃朝著醫院檢查室的方向走:“那還等什麼,你跟我一起去做檢查。”
李苛“嗯”了一聲,目光從那個穿白襯衫的男人身上收回。
他彎腰,去抱雪映桃。
雪映桃急忙走出一大步,避開了他伸過來的手。
李苛臉上露出一抹邪佞的笑,眼瞳若有所思。
他收回尬在半空裡的手,跟著雪映桃往檢查室走。
兩個人的身影消失之後,倪錦昊才回頭。
因為剛才小桃子不讓他回頭,所以倪錦昊就聽她的話,沒有回頭。
倪錦昊猜測得到,這二十天裡一定發生了一些事情,嚷雪映桃不能像以前一樣,當著外人的面,和他親近。
所以,是因為雪冕坤不允許小桃子靠近他嗎?
當初他和小桃子的婚約,雪冕坤是同意的啊。
現在雪冕坤又為什麼出爾反爾?
難道是因為小桃子已經換好了心臟,他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了嗎?
倪錦昊挺闊的肩膀垮塌,即使是同樣站在陽光下,他的身影看起來不再陽光,而是頹喪。
他該怎麼辦?
倪錦昊怔愣的時刻,三個新招的小兵從他身旁路過。
“咱們大小姐今天就要出院了,首長和軍長一起來接她回家。”
“首長我知道,軍長呢?哪個軍長?倪軍長?”
“你說什麼屁話!倪軍長早被首長趕出血豹軍閥了,誰還記得倪軍長!他早就人走茶涼了!”
“我說的軍長,當然是咱們新上任的李苛軍長。”
“聽說李苛軍長要和大小姐結婚了。”
“可不是嗎,首長說大小姐一出院就結婚,估計不出七天,我們就會收到李軍長就要和大小姐的婚訊!”
李苛軍長和咱們的大小姐,郎才女貌,天生一對!”
倪錦昊聽到雪映桃要和李苛結婚,忽然感覺一陣天旋地轉。
他還沒有徹底恢複好的身體,像被狂風捶打的浮萍,站立不穩。
小桃子要和别的男人結婚了!
小桃子要拋棄他了嗎?
她說過,這輩子非他不嫁的。
倪錦昊的身心被鋪天蓋地的無力感深深包圍,如同快要溺死而亡一樣,呼吸困難。
他想立刻衝到雪映桃面前,問問她到底是怎麼回事。
但倪錦昊剋製住了這股衝動。
因為他怕他情緒衝動,會讓小桃子也跟著他情緒不穩,他擔心她的身體。
他一直放在心尖尖的人,都是她。
倪錦昊靠在一顆大樹上,佝僂著腰,俊秀的臉上都是隱忍和痛苦。
他在努力平複洶湧不穩的情緒。
就在倪錦昊平複情緒的時候,醫院二樓的窗戶旁,一雙眼睛正隱藏在暗處,一直盯著他看。
是李苛。
李苛生信奸詐,沒那麼好騙。
他早發現了那個穿白襯衫的男人,就是倪錦昊。
在李苛身旁,還站著三個穿著血豹軍閥製服的小兵。
就是路過在倪錦昊身旁的那三個小兵。
李苛心情愉悅的欣賞著倪錦昊痛苦的表情:“看來你們三個,已經成功的把我和雪映桃要結婚的訊息,告訴了倪錦昊。”
三個小兵興沖沖的說:“剛才我們三個在倪錦昊身邊走過時,說話可大聲了!”
“倪錦昊隻要不聾,一定聽到了!”
李苛眼神掃過他們,目光是一如既往的冰冷無情,且高高在上。
他才不會跟下屬搞稱兄道弟那一套。
下屬就是下人,說不定哪天出任務就死了,不配跟他這個軍長稱兄道弟。
李苛朝他們擺手:“下去吧。”
三個小兵沒有得到誇獎,也沒有得到實質性的獎勵,表情有些遺憾,但還是老老實實就走了。
三個人走到沒人的地方,一個小兵嘀咕道:“不是說血豹軍閥獎罰分明,事情辦的好就有獎勵嗎?”
一人回答:“之前倪軍長在的時候,時不時就會獎勵下屬,以後李軍長掌權,就不好說了。”
李苛光欣賞倪錦昊痛苦的樣子還不夠,還掏出手機,把倪錦昊痛苦的樣子拍了下來,留作紀念。
以後他要是不開心了,就把倪錦昊痛苦的照片拿出來開心開心。
李苛拿著照片,滿意地離去。
他要把倪錦昊來找小桃子的訊息,告訴雪冕坤,讓雪冕坤羞辱倪錦昊,再把倪錦昊攆出去。
倪錦昊剛剛平複好情緒後,身後就響起了腳踩落葉的聲音。
那人的腳步聲沉穩有力。
倪錦昊通過腳步聲,就知道雪冕坤來了。
他沒躲沒避,轉過身,視線直逼雪冕坤。
他問雪冕坤:“為什麼?”
為什麼之前答應把小桃子嫁給他,現在又將小桃子嫁給别人?
雪冕坤揹著雙手,腰桿挺得筆直:“之前小桃子有心臟病,她需要是一個性格溫柔,能耐心照顧她衣食住行的人,而現在……”
“她的手術很成功,以後會像正常人一樣生活,她現在需要的是一個強大到能為她遮風避雨,能撐起整個血豹家族的男人!”
倪錦昊雙眼血紅的望著雪冕坤:“我也可以!我也可以為她遮風擋雨!我也可以撐起血豹家族!”
雪冕坤冷笑,對倪錦昊的話嗤之以鼻:“你這個人,我太瞭解了!”
“你連殺個人都不敢,你怎麼在黑三角撐起整個血豹家族!”
倪錦昊微愣:“不傷害其他人,也可以撐起血豹家族。”
雪冕坤滿眼譏諷地看著倪錦昊:“天真!幼稚!”
“黑三角是什麼地方?沒有法治,沒有管控,強者為王,一切都是強者說了算!”
“你那種心懷天下的菩薩心腸,在我這裡可笑到極致!”
雪冕坤望著倪錦昊的眼裡,都是鄙視:“你和小桃子本來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你的家人也已經找到你,你還是回你的京都更好。”
雪冕坤很開心的,又告訴倪錦昊一個殘酷的事實:“而且,小桃子已經徹底忘記你了!”
倪錦昊雙眼猩紅:“不可能!小桃子不可能忘記我!”
剛才她還主動要吻他,她怎麼可能已經忘記他!
一個穿著藍條紋的小女孩,朝雪冕坤和倪錦昊走過來,站在了雪冕坤的身旁。
一同陪雪映桃過來的,還有李苛。
雪冕坤眼神慈愛的看著雪映桃:“小桃子,告訴爸爸,你認識這個叫倪錦昊的男人嗎?”
倪錦昊的目光緊緊鎖著雪映桃,語氣懇求:“小桃子,你沒有忘記我,你一定記得我,對不對?”
雪映桃看著倪錦昊,清澈晶瑩的眼睛宛如被遮上了一層雲霧,都是疑惑。
“你是誰?我不認識你。”
倪錦昊的心臟驟然一緊。
雪冕坤和李苛都開心地笑了。
李苛靠著雪映桃站立,一副勝利者的姿態:“倪錦昊你别在對著小桃子再死纏爛打了!小桃子現在喜歡的是我!”
“你知道你這種死皮賴臉追著小桃子的行為叫什麼嗎?”
“叫舔狗!”
李苛笑容猖狂:“倪錦昊你一個大男人當什麼不好,非要當舔狗!”
“倪錦昊你要是還有一點自尊心,你就應該現在就消失,以後再也别出現在小桃子的面前!”
倪錦昊原本琥珀色的眸子,變成了猩紅。
他朝李苛大步跨過去,清瘦的身形快如勁風。
嘭!
倪錦昊鋼鐵般的拳頭,重重打在李苛的臉上!把李苛打到嘴角流血!
李苛站立不穩,連連向後退了好幾步。
他捂著流血的嘴,手掌攤開,一顆帶血的牙齒出現在他手心上。
李苛難以置信:“你他媽竟然把老子牙齒打掉了!”
倪錦昊又一拳頭朝他揮過去:“我不止要把你牙齒打掉,還想直接打死你!”
兩個人扭打在一起,倪錦昊占上風。
雪映桃本想阻攔,但她看到倪錦昊沒受傷,且是占便宜的一方,就沒攔。
雪冕坤自然也不會放下身段,去阻攔兩個下屬打架。
很快,雪冕坤的手下的小兵就來了。
十個小兵集體圍攻倪錦昊。
雙拳不敵四手,兩眼難顧八方。
倪錦昊在和十個小兵搏鬥一番後,還是被十個小兵挾製的死死的。
李苛見倪錦昊被控製住了,便耀武揚威走到倪錦昊面前。
他從口裡啐出一口血沫,掄起右臂,朝倪錦昊那張俊秀漂亮的臉上打。
“敬酒不吃吃罰酒,倪錦昊你找死!”
雪映桃慌張跑著去攔,她纖薄的肩膀被雪冕坤按住,動彈不得。
她聲音慌張,都是心疼:“不要!”
李苛掄起的胳膊是下了死勁的,直直衝著倪錦昊的高挺的鼻子。
這一拳頭要是打在倪錦昊的鼻子上一定會把倪錦昊的鼻梁打斷!
李苛的目的就是要把倪錦昊打毀容。
沒了這張臉,看倪錦昊還拿什麼勾引雪映桃!
李苛的拳頭又狠又重,砸向倪錦昊的鼻子!
嘭——!
拳頭砸在皮肉傷的聲音,響在每一個人的耳邊。
聲音聽著都讓人感覺心驚肉跳。
倪錦昊安然無恙,而重重捱了一拳的人,是李苛!
顧岑璽一拳將李苛砸倒在地後,收回手臂,轉了轉右手腕,動作慢條斯理,還帶著天生的淡定自若。
夏禹北抓起地上的李苛,嘭地一聲,又補了一拳。
“你個孫子敢打倪錦昊!你知道倪錦昊是誰嗎?”
“倪錦昊可是我未來小舅子!”
“老子還沒把媳婦娶到手,小舅子能讓你隨便欺負嗎!”
“不對,既然老子把媳婦娶到手,小舅子也不會讓你欺負!”
夏禹北把李苛從地上拖起來,又揍了一拳。
然後他拖死豬一樣,把李苛拖到旁邊的水池裡,一腳把李苛踹到了滿是淤泥的水裡。
顧岑璽深邃的眼神看向雪冕坤:“還不放了倪錦昊?”
他聲音沉冽如水,但話語震懾力十足:“倪錦昊要是受到一丁點傷害,明天血豹軍閥就會被上百台坦克,轟炸成一片廢土。”
顧岑璽冰冷的墨眸逼視雪冕坤:“我掌控著黑三角最大的軍火商,我說到做到。”
雪冕坤老臉抽搐。
他朝手下的小兵擺手,倪錦昊被放開。
雪冕坤牢牢拉著雪映桃的手臂:“跟爸爸走。”
雪映桃經過倪錦昊身邊,細白的手指握了握倪錦昊的手掌。
倪錦昊手心裡多了一張粉色的小紙條。
小紙條上的字體清秀雋美:
[小倪,今天晚上七點,老地方見,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說。]ap.xs74.
她要對他們的愛情,做出最終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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